斛律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策马如飞,沿着湖岸疾奔,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向右一拉缰绳——
马儿一声长嘶,停之不住,往右一歪,连人带马摔下湖去。
“……李冼!!”
斛律孤大惊失色,忙策马赶至,却见那马儿挣扎着从水中跃出,停在岸边喘气抖水,而马背上人,却不知所踪。
他又唤了几声,无人回应,冲身边侍卫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下水捞人!”
李冼奋力把头探出水面,深深吸进一口气。
没想到之前墨问逼着他学会了游水,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他慢慢游到岸边,撑住上身,大口喘气调整着呼吸。
这里……已经不是刚才那片湖了。
这是一个更大的湖泊,与那个小湖由河道相连。说是河,也不过是比小溪宽了些深了些,水流不算太急,不然他也不可能逆流来到这里。
休息了片刻,有了一些力气,李冼爬上岸,跌坐在杂草从里,看着一望无际的湖面,长长出了一口气,索性躺倒下来,望着湛蓝澈明的天空,心情竟也格外的晴朗起来。
湖水极缓,极静,有微风过时,则轻轻将湖面吹皱,湖波荡漾,给宁静湖水添上一丝生趣。
近处有几只野鸭从眼前游过,游进湖畔的芦苇丛不见了踪影。他回过身,看见远处的草原上有几群牧羊牧马,缓缓移动着,风过之时,满目的绿草,湖边的芦苇,还有天上零星的云,也都随之一并移动起来。
绿的活泼,蓝的剔透,白的生动。
这草原美景,当真是中土不曾有的。
如果没有战争,该有多好。
衣服被风吹得干了些,他爬起来,突然向西北望去,目及尽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沿湖岸移动。他半蹲下身隐在芦苇里,定睛细视,觉得那应该是些人马,待慢慢走近了,能看见那些马车上拉着什么货物,很高很多,成垛状。
那是……马草?
这好像是塔悍的粮草车?!
他心头一惊,没想到心血来潮的举动竟能赶上如此意外之喜。惊喜之余又立刻镇定下来,想着如何脱身。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被发现。
现在跑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这草原一望无际,若是跑出芦苇丛定会被人发现,皱眉思索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摘了一根芦苇,掐去尖根,将中间空心的茎部叼在口中,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下水,把那芦苇另一头伸出水面呼吸。
……别问这个法子他从哪学来的,还不是小时候跟三哥去别人家的水塘摸鱼,被人家发现才迫不得已使出这招躲过一劫。
那车队已经很近了,他忙躲进水里一动不动。在水中听不见岸上人的说话声,却能感到马蹄的震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再也没有震动传来了,他才小心翼翼把头探出水面,看见他们确实已经走远不会再发现他了,才松口气爬出水来。
刚才那几只野鸭不知何时竟游到了他藏身的地方,见他突然出水,受到惊吓,开始大声叫起来并去啄他的手。
“去去去!”
李冼赶走了它们,他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万一斛律孤找过来,那可就麻烦大了。
连滚带爬上了岸,可体力真的已经不支了,跑出去没多远便扑倒在地,好在地上的草丰茂,摔着不疼。
这可如何是好……
他仰面倒着,天澄澈得让他分不清南北,头脑也有些昏沉起来。过了小一会儿,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