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赶快出去,提水的提水,叫人帮忙的去帮忙!这一通忙活,把正在静心修养的夫子也是惊动了。
夫子拖着还未痊愈的身子赶到时,藏书阁的火,被灭了一半烧掉了一半。
这是他一生的心血啊!
一时间,气岔了气的夫子霍然倒了下去,一只手还举在半空指着韶华瑾,严肃中又掺了几分颤抖:
“又是你!”
蒋清河也顾不得书房了,赶紧来到夫子身边,支起夫子的身子,他跟随夫子多年,岂会不知道这书本的重要?一时间全是自责。只得低声恳切道:“老师,都是徒儿的错,是我......”
“不是他!”
韶华瑾大声喊道:“是我!鸡是我偷的,围栏是我拆的,书房也是我烧的,只是被蒋清河发现了,来不及阻止而已!夫子要罚,便罚我吧。”
蒋清河怔怔地看着韶华瑾,有些震惊,长这么大,习惯了恪守教条,即便犯错也都只有自己扛,这,还是第一有人替他出头!
夫子长叹一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拍了拍灰尘道:“覃朗,你屡次违反纪律,老夫罚你去领戒条!你认不认?”
戒条!那根夫子说过打在身上会留内伤的戒条?蒋清河眉头紧锁,看向那个为他领罚的韶华瑾,内心有些复杂,他若是认罚,这戒条打在身上,便是抹不去的伤痕,即便日后回了家,也是屈辱的一笔,可若是不认......
“老师......”
夫子转身,回避了蒋清河后面要说的话,驻足了好一会,缓缓道:“覃朗,你走吧……老夫明日,亲自送你回去向你父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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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瑾嘴边漏出苦涩一笑,说道:“似乎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们之间,就注定要有牵绊了。”
正在整理衣袖的蒋清河嘴角一抽:“滚!谁要与你有牵绊!”。
一旁静静听故事的小童插嘴道:“九先生那时候年纪正小,挨了周老先生的戒条,定然是修养了好些日子,怪不得您后来便与我们先生断了联系。”
韶华瑾微微一笑,说道:“哪里是因为这个,那戒条我根本没受,后来才知,那周老先生是我母亲的表亲,想来是碍于母亲薄面,不忍打我的……倒是清河兄,只肯与我书信来往,无论我怎么邀请,都不肯来,以至于后来多年都未见到。”
小童道:“清河大师为何不肯前去?是内心愧疚吗?”
蒋清河冷冰冰的瞥了一眼小童,吓得小童赶忙低下头,暗自吞了好几口口水。
韶华瑾视若罔闻,苦笑道:“哪里是清河兄的问题,是我年纪轻不懂事给家里惹了祸事啊。”
“后来九先生出了什么事?”小童兴致大起,急急追问情况。
蒋清河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被子,眼神逐渐深邃起来。
韶华瑾望向窗外,幽幽叹了口气,闭口不答。
......后来?后来就是长姐的及笄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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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净元姐弟一行,是同夫子一同回家的,到家的那天,正好是长姐的及笄礼。夫子说,那藏书阁书本贵重,总是要来索赔一番的,便先去了前厅见父亲母亲。
韶华瑾则带着二姐去了后院,只是一进门,二姨娘贾氏就带着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宛竹去叫他的二姐去领罚,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就算一丁点错处,这个贾姨娘也是要主动带着二姐姐认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二姐不是贾姨娘生的!
韶华瑾气急:“二姐是母亲叫去寻我的,有何罪责要领?贾姨娘胆子小,不至于拉着二姐姐一同受罪!”
贾姨娘说道:“你贵为大少爷,自是不懂的,前厅老爷夫人还在等你,你快去吧。”
净元笑道:“无碍的,我这都习惯了,你快去,别叫老爷夫人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