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远她。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看着我犯蠢三个月,看着我被她耍得团团转,陛下以为一个人把事情解决好,我就会开心了。”
“我仔细想了想,陛下上个月要是跟我说一句‘其其格不可信’,我不会跟陛下闹,你要杀她,就跟以前杀贪官一样,你把道理讲给我听,我能听明白的。就算其其格是坏人,我也想要你告诉我,说与不说不一样,早说跟晚说也不一样。”
“你就是觉得我笨,这些没必要跟我说。你觉得我是个糊涂脑子,说了怕我跟你闹腾,倒不如傻开心着就行了。”
“陛下说我不信你,你也从没把我当成能同舟共济的皇后……”
“我知道自己笨,配不上陛下的聪明,我已经在努力跟太后学着管宫中人事了,学着跟世家命妇们打交道,学该怎样管理宫人,做得好怎样赏,做错了怎样罚,上个月还处理了一件阴私之事。总有一天我能变聪明,能一眼瞧明白人心善恶,能不给陛下拖后腿,你多等等我。”
身后的人好半晌没作声,大概是觉得她又说糊涂话了,说了跟没说似的。唐宛宛闭了闭眼,连掏心窝子的话都能说得前言不搭后语,除了她怕是也没谁了。
她稍稍偏过脸在枕巾上蹭了一下,轻声说:“我说完了,睡觉吧。以后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那十条我都背下来了。”
晏回揽在她小腹上的手一点点收紧,把人箍在自己怀里,轻轻吻她的后颈,低声笑了下:“傻东西。”
唐宛宛缩了缩肩膀,整个人弯成一个拱状,晏回亲不到了。
晏回笑了笑,这是心里还有个坎没过去,不想让他亲的意思。他也不气,摩挲着她的手闭目不语。
这几天犹如在火上烹,晏回有那么一种着急忙慌,却又偏偏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晕眩感,他头回发现养心殿根本养不了心。这会儿终于能静下来了,晏回思绪放得尤其慢。
宛宛要是不说,晏回都没意识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他以为能一眼瞧明白的人还能藏下这么多心事。
皇后该是什么样子?该照史书里流芳千古的那些皇后学,贤、良、淑、德,四个字她怕是没一个能沾上边儿,晏回也从没把“一国之母”这个词和她联系起来过,把她变成太后那样大事小事一手抓的样子,晏回也没这么想过。
她没有明辨人心的睿智,也没有遇到任何事都冷静自持的能耐,生气了会闹腾,知道错了,道歉比谁都利索。
他觉得好吃好喝养着她,宠着,哄着,不让人欺负她,看着她每天都乐呵呵的,顺便把自己也逗得乐呵呵的,生几个孩子,将来老了葬在一块,如此也就够了。
为什么瞒她那么多事,因为明知告诉宛宛她会不开心,就算她知道了也没用,为何还要说呢?有些事不该跟她说,如朝事;有些事晏回不想跟她说,如私事;有些事不能跟她说,比如其其格这样的事、暗中查唐家的事。
不想说不能说的,那就全瞒着。
想要瞒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难事,可晏回此时方知,心贴得太近的人,是瞒不了多久的。
这几日太后劝了他两回,晏回没听进去几句,却有一句至今印象深刻。她说:“夫妻之间不是让你讲道理的,而是讲情理的,等你把谁对谁错掰扯清楚了,人心也就凉了。”
晏回心没凉,他那会儿心里全是火,却怕她给凉了。找来道己问了问,好嘛,听说宛宛抱着俩孩子哭了一顿。晏回还琢磨着她这是意识到自己错了的愧疚?还是委屈?愧疚怎么不来找他?委屈也该来找他哭才对,抱着孩子哭有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