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歆停顿一瞬,继续道:“此人心思缜密,引你们去抓他,定有后招应对。其实此案最关键的还是那个未被找到的凶器。仵作推测赵圃是被比较平坦的重物砸击后脑而亡,这个范围很广泛,锤子,砚台,石头等等都算。犯人自称是用砚台砸死了赵圃,只要找到这个砚台,便能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并非杜撰,并非屈打成招。”
沈既白认可她的想法:“衙役里外搜寻了好几遍,没有发现砚台。”
那说明,有人先衙役一步到达战场拿走了凶器。
周歆问道:“大理寺到达之前,可有人出入过店铺?”沈既白回答:“在巡街的金吾卫赶到现场之前,确实有人进出过店铺,但南市来往的人太多,究竟是什么人进出过,至今也未能查清。”
那就难搞了。
周歆一手撑腮,慢慢分析:“赵圃的香料铺里并无伙计,那他应当是又当跑堂又做账房。这个砚台,应当是他记账用的吧?你们到的时候柜台上有砚台吗?”
“没有。”沈既白语气肯定,“卢寺丞起初怀疑是苗肆拿走了砚台,苗肆不承认,因此还受了一番苦头。”
原来所谓的屈打成招竟是这么来的。
“这么说,拿走砚台的是刀疤脸!”
周歆将符纸拍在桌案上,“那便只能从它身上下手,看刀疤脸究竟想诬陷谁了!他不可能平白无故诬陷一个人的!”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闯入院中,声音行至门前停了下来,扣了几声门,“少卿,有衙修认出了符箓的主人,是青牛观观主玉炼道长。”
闻言,周歆与沈既白对视一眼。
门外的人继续道:“卢寺丞派卑职来问,是否现在动手抓人?”
沈既白道:“我亲自去。”
“是。”
那人退了下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周歆道:“玉炼道长多年来未出过青牛观,能与何人结仇?”
沈既白道:“一查便知。”
“一张符纸并不能证明他是真凶,若我没猜错,那方砚台此刻就在青牛观。”周歆道,“好歹毒的心,他在案发当日便已经想好了如何借机打压你,如何陷害给玉炼道长。此等心机定非常人,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沈既白摇了摇头,“毫无头绪。”
“仔细想想,他是你们两个人共同的敌人,符合这个条件的并不多吧?”
“不是不多,”沈既白纠正,“是根本没有。”
这不可能……
周歆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盖,认真思索着,“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细节?”
他抓着她的手往下一按,阻止她继续啃咬指甲,“先去青牛观,看看玉炼道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