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行车从小区里驶了出来,干净整洁的衣服,衬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当他们和站在门口的郝鑫视线交错的时候,陌生的视线只是一掠而过,便投向了别处。
八点零六分,母亲手里捏着个红色的布口袋走了出来,腰板儿很直,头顶的白发并不多,看起来精神比父亲还好,她和身边走在一起的老太太说着话,笑容灿烂,全程都没往他这边看上一眼。
郝鑫站在原地,拳头捏的死紧,想要冲出去,像每次回来一样,对这位总是慈爱宽容的母亲喊上一声,“妈!”可他动不了,身体像是被缠住了一样,像是一动,连心脏都在疼。
……母亲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而郝鑫的身体则瞬间失去了力气,他蹲在地上,捂住了头。
家人……都还幸福地活着。
只有自己……死了。
这天,郝鑫用徐峰的名义给家里汇了一笔款,并不多,但是之后的每年他都会汇上相同的数目。
他能够做的不多,只希望传递出一种徐峰还活着的信息。
无论亲人们信还是不信,总归还有希望。
接下来几天,郝鑫在老家到处玩了玩,去了小时候疯过的河沟,也去过小时候一直想去却没钱去的游乐园,然后去海边租了个帐篷住了一晚上,在清晨,海浪滔滔声中,他站在海边,吹着冰冷的海风拨出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是我……”听着那边睡意正浓的沙哑声线,郝鑫低声说道。
“三金?”郝运从床上坐起身,翻腕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
“那边忙吗?有空回国一趟吗?”
“你现在在哪儿?中国?在海边?”郝运听着耳机里阵阵的海浪声问。
“嗯,在广西,这里的风景很美,听说过吗?桂林山水甲天下,你来看看吧。”
“我这边很忙。”郝运蹙眉,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可以安排一下,看看行不行,明天中午给你电话。”
“好。”
“你怎么跑那么远?身上的伤还疼没?”
“没。”
“注意身体。”
“好。”
“中午……不,你那边是晚上,等我电话。”
“嗯。”
“好,就这样,到时候联系。”
“嗯。”郝鑫挂了电话,看着眼前广阔的汪洋大海,远处海天一线那若隐若现的光亮,像是黑暗和孤独终于过去,一点点的暖意从心底泛起,温润了他冰冷的指尖。
第二天的下午,郝鑫在南宁机场接到了郝运。
和他入境不同,郝运明白自己身份在中国的敏感性,所以他用的是假的护照,这世界钱能通神,说是假护照,不如说是一个新的身份,有档案有背景真有其人,所以郝运入境是悄无声息,就像一个归国的华侨一般,在国安局里没有引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