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看也未看端嫔一眼,只盯着德珍逐字逐句道:“端嫔姐姐你健忘了,曾有一段日子。本宫是不如德贵人受宠。”
端嫔脸上笑容一僵,又想宜嫔素来好强。此刻却自称不如人,只当这是一句反话,自是认定宜嫔不快。此般念头一转,已是走向德珍,故作不解的上下打量德珍,纳罕道:“说来也是奇怪,就这个样子。怎会得蒙圣宠?本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着欣慰一笑:“幸亏那只是昙花一现的光景,皇上也已识得那歹毒心肠,还在太后面前默认幸错了人。”
德珍闻言心头猛地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疼得她再抑不住那愤慨,突然抬头向端嫔直瞪去:端嫔,你我二人本无恩怨,你却为了奉承宜嫔,不止百般奚落我。还捏造歹毒心肠的谣——
心念及此,眼中忽涌有泪意,德珍忙低下头去,拒绝去想端嫔最后一句话中的真假,也谨守普通嫔妃见到一宫主位的礼数。
本被德珍这一眼瞪来。端嫔骨头里竟起了寒意,讪讪得是硬说出话来,现见德珍颓然垂首,猛然一下回过省来,正自觉面上下不来,就听宜嫔在后问道:“端嫔姐姐,德贵人方才可是在瞪你?”
这一问,端嫔瞬间恼羞成怒,脸都绿了。
德珍感到情形不妙,微微举目一扫,宜嫔冷冷的看着她,端嫔面上一脸铁青,秋林不安的望着她。罢了,委曲求全又何如?只要能早早脱身,让她去乾清宫就可。于是德珍身子又低俯了些许,对端嫔告罪道:“请端嫔娘娘恕罪,臣妾冒犯了。”
然而即使这般求全,却估错了端嫔欺软怕硬的性子。
一语方了,端嫔一把捏住德珍的下颚,迫使德珍不得不抬起头。
秋林一见,惊得大叫一声“小主”,忙向端嫔跪下磕头求饶。
端嫔得意的笑了笑,看着德珍脸上的面斑,心中不觉一阵快意:“真是面由心生,看看这张脸,可不就能看出那歹毒心肠!”尾音端然一止,端嫔手中同时一甩。
德珍本来产后身子虚弱,又屈膝而立良久,被身材高挑的端嫔这样一用力,她只有全无抵抗力的重摔在地,顿感手心一痛,不禁痛叫一声。
“小主!”秋林忙连滚带爬的去看德珍。
端嫔依然不解气,带着多年不得宠的怨恨,一起置向德珍道:“对了,本宫想起了,德贵人不是在月子中么?怎么会来此呢?这里可是去乾清宫的路。难不成以德贵人今时今日这样,还想去求见皇上么?”说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肆意的笑了了几声:“德贵人恐怕还不知吧,皇上一个多时辰前就离宫了,现在正在去邦均南的路上。”
玄烨不在宫里!?
德珍骤然抬头,强忍泪水的双眸,不可置信的瞪向端嫔。
端嫔走到德珍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笑道:“怎么?还不信?是担心皇上会错过了四阿哥的满月礼么?放心!皇上此次出京,是特意去接在行宫的太皇太后回宫,今晨走之前就在太后宫里,还当着众姐妹面前说了,佟贵妃第一个孩子的满月礼,无论如何也要赶回宫的。”
佟贵妃的第一个孩子!?
佟贵妃的第一个孩子!?
佟贵妃的第一个孩子!?
德珍只觉天旋地转,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玄烨究竟置她于何地?他不是曾在她为宫女出身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