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好像安静了,战吼声突然停滞。
等待集结的时间别闲着,让那些不入流的乡下骑士冲过去纠缠他们,别让他们轮换或重组阵型。”
“大人,正常来说,只有低阶超凡能对我们造成伤害,偏偏他们的雷电棒棒兵,每个都相当于低阶超凡。”神殿骑士长对伯奥略解释道,“这些农夫们的意志很坚定,照理来说,咱们第一次冲锋他们就该崩溃了,可刚刚都冲锋了第二次了,他们居然还没崩。”
骑士长所说的折损并不是战死,而是重伤或无法再次投入战场(甲破马死手脚伤)。
“骑士来了,放我下来,伱快走啊——”乔纳尔疯狂肘击布吕讷。
他本以为能把折损控制在个位数呢。
不甘心就这么输了,不甘心就这么让骑士赢了,不甘心让以后的千河谷人的孩子仍然生活在枷锁之下。
“看,看,你看!”
血液被脚印踩入泥土中,与草汁混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棕色。
三个月前,这样一名守夜卫兵,对于他这个流民来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在布吕讷的背后,上百名超凡骑士正冲锋而来。
“我求你了,我真的,我求你了。”侧过脑袋,乔纳尔咬着牙,“布吕讷,咱俩起码得活一个吧!”
在接连不断的铳声中,布吕讷听到了马蹄声,乔纳尔擦去脸上的雨水:“放开我,我自己跑!”
等会儿我直接进攻最后面的妖人霍恩,千万注意,别的农夫跑了就跑了,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伯奥略在心疼的同时,也暗暗地庆幸。
连滚带爬地跑来,布吕讷摇动乔纳尔的肩膀,曾经说话慢的毛病又犯了。
起码杀了一个骑士!
起码没有当逃兵!
是教皇的旗帜,那是教皇。
“是,大人。”骑士长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留守后阵,牵制王宪骑士的五十个侍从骑士,要一起冲锋吗?”
他们的羊毛紧身裤都湿透了,盔甲上暗红色的血迹被雨水化开,形成了如同蜘蛛网般的痕迹。
“杀!”
他不甘心!
原先出征550名超凡骑士中,排除逃跑、重伤和无法投入战场的,还剩350多个。
背靠着布吕讷这犟种,乔纳尔绝望地看向前方。
雨水和箭矢一起落下,泥点和血点飞溅在每个人的身上。
“去死吧,贵族的走狗!”
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抖动的长枪与武装剑,鲜血在空气中不断地划过一道道弧线。
那名冲锋而来的超凡骑士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瞪大了不敢置信的双眼,倒在战马的蹄边。
斜吹的细密烟雨中,高高的旗帜伫立着,旗帜上是一个套在齿轮内的太阳。
“来得及。”
乔纳尔听到左翼的黑帽第五军团发出了不甘而凄凉的怒吼声。
右翼次之,左翼最靠前,阵线只剩薄薄的一层,状态最差。
“嗡——”
他们吃了多少苦,就是为了拯救千河谷,结果却要在一开始就败亡吗?
骑士就那么不可战胜吗?那他们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
“你腿都断了,跑不动的。”布吕讷嘶哑着嗓子回答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要找理由了。”思忖了半秒,伯奥略重新把头盔戴上,“让右翼所有敕令骑士集结过来,我这边预计下一次就能冲破战线。
要是打正规军就算了,打这种农夫,死二十个敕令骑士,他是真亏得慌。
超凡对凡人是碾压,可超凡内部的上下限却不大。
15个敕令骑士瞬间死亡,对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
早知道应该在马约镇开个荤的,连姑娘的滋味都没尝过就要去死了。
“不行,我答应过老乔纳尔,要在战场上照顾你的。”
够用了。
至于曾经高高在上的超凡骑士,他的手下都有两个。
在他的面前,泥泞的地面上是无数杂乱的脚印。
“都活。”
当他们藏在长枪手身后抵近射击时,七步之内又准又快,就算是敕令骑士都吃不了兜着走。
起码,起码……
失去了高机动,要是一群低阶超凡步兵真扑上来跟你爆了,真有极大可能把敕令骑士给换死。
乔纳尔的心脏烧得发疼,他应该是能放心死去的,可胸中的那股怒火就是憋闷不去。
在骑士首领的带领下,近百名乡下骑士排成三角冲锋阵型,朝着左翼的黑帽第五军团冲锋而去。
“教皇,教皇冲锋了!”
“教皇冲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