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怀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就去拉车门。
安全锁从车窗里弹开,江星怀没能拉开。
是女人从里面锁上了汽车门。
女人偏头看了他们一眼,拼命摇着头,哭声闷哑压抑:“走吧……走吧……”
江星怀愣了又愣,眼眶变得通红。
世界在这一刻撕开了在江星怀眼前的那层薄纸,将真实的血淋淋摊开在他面前。
江星怀终于认识到,这个世界真的变了。
傅衍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了,走吧。”
汽车发动。江星怀回过头,看向那辆大红色的小轿车,又迅速转过头,眼眶还红着。
“饿了吗?”傅衍问。
“……我吃不下。”江星怀低着头说。
“我藏了包牛肉干。”傅衍又说。
“那还是吃点儿吧。”江星怀说。
傅衍笑了。
汽车开出停车场,白天刺眼的日光乍现。两人同一时间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谁都没说话。
只一天一晚的时间,整个城市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风转着白色塑料袋飞过空旷街道,倒在路边的垃圾桶,折断的gg牌,单只遗落在路上的鞋子。
城市变得灰败而安静。
“也不知道我朋友怎么样了。”江星怀低声叹了口气,“我就只记得我爸的电话号码。”
“会没事的。”傅衍安慰他。
“我们现在去哪儿?”江星怀看着前面的大路。
“西南区。”傅衍说。
“城郊啊?”江星怀问。
“城市人口密集,大范围的感染只会越来越多。”傅衍解释,“必须避开爆发地。”
“堵车了前面。”江星怀往前一指。
傅衍踩住剎车,拧着眉朝前看去。
前方大路抬起了一条条的长龙,刺耳的鸣笛声,和愤怒着急的叫骂声交织在风里。
风带着声音来到隔了几条街外的广场上,宽大的广场上滞留着好几千人群,人头攒动,却无比安静。
他们肢体僵硬,面目发胀发青。
这是感染者。
似乎在风里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每个感染者都变得蠢蠢欲动。
他们迈出了步子,过来了。
等了不到一分钟,傅衍蹙眉,打转方向盘,准备换一条路开。
再等下去太不安全了。
他调转方向,踩下油门。
此时,后方大路风驰电闪开过来一辆吉普!路程太短,速度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