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比安又吭吃了半天,才比划着道:“我看见老爸手上有纱布包着,好像受过伤,那个你、你没有受伤吧?”
陈玊摇了摇头,王比安却仍不放心:“真的没有?我看看。”说着就过来拉陈琼的手。
被王比安拉手并不是第一次了,可陈琼却一反常态地将手背到了身后。就在这时,后面的运钞车后车门又跳下一人,却是李波,旁边一声娇呼:“老公!”一阵香风飘过,却是徐薇薇扑了过去,搂着李波的脖子又叫又跳,陈琼被徐薇薇撞得往前一扑,正巧跌到伸出手扶她的王比安怀里。
在这刹那间,陈琼想起了两人在丧尸营地时,相依相偎的那一刻,她原本僵硬的身子突然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王比安并不宽阔的肩头,突然,她低低抽泣起来。陈琼毕竟是个小女孩子,险死还生的经历给了她太多的压力,现在,在王比安的怀中,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起来。
王比安不知道陈琼为什么哭,不过幸好,现场哭的并不止她一个,男人、女人、相爱的人、互相关心的人,都在哭。王比安学着别人的样子,笨手笨脚地拍着陈琼的背:“好了,好了,你已经回家了,没事了,安全了。”
陈琼却哭得越发大声,眼泪打湿了王比安的领子。
好吧,对王比安来说,哄一个掉眼泪的女孩子,实在是件麻烦事。不过,这样搂着她的感觉--嗯,还真不一样。
另一厢,陈薇在王路怀里哭了半晌,谢玲才匆匆扒开人群跑了进来,她自从王路带队走并强留下自己的崖山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那一个雨夜,谢玲就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摆着她使顺了手的两把手斧。
这手斧,杀过无数的丧尸。
同样。也可以用来杀人,以及,杀自己。
是的,杀自己,自杀。
谢玲很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问题。
王路如果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王路留下自己,并没有对自己解释什么,但谢玲知道,他是希望万一有什么不测。自己能和周春雨一起,护着陈薇和王比安逃离崖山。
但是。没有了王路,就陈薇、王比安和自己、周春雨等几人,真能在这末世活下去,甚至还要面对基地老大极有可能无休止的追杀?
谢玲知道自己很漂亮,但这漂亮在这末世,也是种原罪。
也只有王路,在第一次看到自己时,并不是盯着自己的**,而是想杀了自己。
难道。自己也要像那些女人那样,要依靠出卖身体来生存吗?
自己在这世界上已经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王路这样的男人了吧,更不会对别的男人动情,这样的活着,和行尸走又有什么区别?
谢玲知道,在陈薇房间的一只汽车用小冰箱里,放着几袋血――王路的血。其中一个血袋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那是王路留给自己最后的礼物。让自己能成为一只智尸。
但是,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也许,干脆的离开这个人世。也是种选择。
谢玲的手指轻轻划过斧头的锋面,指肚突然一凉,又一热,一股热血流了出来。
手指,划破了。
谢玲把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吮吸着,血固有的铁锈味、腥甜味从味蕾上传来。
不、不、我绝不会想当一只智尸的,那才是真正的行尸走。
谢玲就这样痴痴地坐在房间内,期间,陈薇和王比安都曾来轻轻敲过门,但谢玲都没开门,也没做声。
直到--直到镇口隐隐传来沸腾的人声。
是人声,不是枪声,不是入侵者的枪声!
谢玲扑到窗口,猛地推开窗户,看到了远远停在镇口的一辆运钞车,以及欢呼雀跃的人群,没错,虽然因为距离远,叫嚷的声音很模糊,拥护在中间的人影也看不清,但那声调的确是欢呼。
胜利的欢呼。
谢玲后退几步,双手捂住了嘴--成功了!王路成功了!他回来了!
谢玲从家里一路狂奔到镇口,挤进人群,看到相拥在一起的王路和陈薇时,却突然缓下了脚步--这两人之间,此时,似乎并没有自己的位置。
王路正轻轻拍着陈薇的肩,温声劝慰着,眼角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定睛一看,视线迎上了一双黑亮的眼睛。是谢玲。
王路想向谢玲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还夹在陈薇腋下呢,他尴尬地向止步在两米外的谢玲一笑,嘴里唉哟了一声。
陈薇的心情已经从最初的失态渐渐平息了下来,她听到王路的呻吟声,才猛地醒悟过来--老公可还受着伤呢。她忙挣脱开王路的双臂,连声问:“你伤在哪里了?快!快去卫生院!真是的,冯臻臻和茅丽不是随队行动的嘛?她们难道没给你处理好伤口?”
王路乘机摆脱自己夹在正妻和小三之间的尴尬,他忙道:“可别怪冯臻臻和茅丽,听王德承说,两人在进攻基地时都遇上了意外的险情,差点失陷在丧尸之中。我受的伤只不过是些皮伤,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