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忙顺着她招手的方向走过去,和林嬷嬷一人扶住她一边,宴席设在远心堂的小亭中,亭中摆着两张圆桌,圆桌上摆放着满满的珍馐,亭的两侧有两个红釉约半人高的大瓷瓶,其中插着天竺、紫藤、玫瑰等时令的鲜花。
圆桌中间铺了一层五彩的花朵,花团锦簇看着十分喜庆。夫人们坐在一桌,小姐们坐在一桌,宁泽本应该坐在下首的位置,但因为是新妇,和四夫人崔氏一左一右坐到了魏老夫人两边。
一席人谨守食不言寝不语,只能听的杯箸之声,一顿饭吃的乏味又无聊,饭毕众人又略说了一会话,便各自散了。
宁泽走后,魏老夫人才略略皱起眉头对林嬷嬷说道:“我怎么看着老五这个媳妇不但容貌有些不美,人也有些愚钝呢?”
今日是认亲宴,最该到场的大长公主不在,她原以为等老五媳妇过来远心堂少不得要委屈一番,不识大体的可能哭上一两句,识大体的便是忍着估计心里也不会痛快,也会知礼仪的问问婆母何在?
谁知道一场叙见加一顿饭的功夫,这个老五媳妇儿竟然一无所觉,提都没有提她的婆母。
林嬷嬷叹口气道:“心思少自有心思少的好处,不是每个人都像小姐一样,心里有把明镜,她这个样子,我倒是觉得和五少爷正般配。”
什么都是自家的好,更何况是她养大的沈霑,魏老夫人还是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孙子,有些不满的说:“魏家那个小姑娘不但管不好家宅,也不会教导女儿。”
这确实说魏萱的不好了,林嬷嬷道:“这以后不是有您吗,多提点提点总是能圆融上几分的。”
宁泽早晨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成亲的那个院落叫猗竹院,与之前寿宴那日唱戏的院子芳林苑隔湖相对,园中两边花圃中种着几排翠竹,看着倒是好看,就是招蚊子,宁泽回到院中的时候却见一人坐在竹阴下的石凳上。
是个年约三十许的妇人,穿着花彩球纹妆花缎的褙子,五官明丽带着雍容之美,见她来了眼含笑意的迎上来,道:“这是五弟妹吧?长得真是……”
后面的话在看到宁泽这张脸时,卡壳了。
菱花在后面垂了头,憋笑憋的红了脸,被采苹警告的掐了一下。
猗竹院中除了采苹、菱花又新配了四个大丫鬟,有两个是惯常跟在沈霑身边的,一个叫绿意,瘦瘦的人却十分灵活;另一个叫香柳和采苹一般老成持重,此时迎上来的便是香柳。
香柳笑盈盈的说道:“五夫人,这是我们二小姐,是我们五少爷的嫡姐。”
那不就是徐呈的母亲吗?
这是宁泽的第一个反应,她早就想看一看养出徐呈那种儿子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此时却见她眉目柔和说话也温吞,与她想象中不一样。
沈宜修又拉住她的手说道:“上次祖母寿宴呈儿冲撞你的事,我听说了,我已经好好说过他了,你可莫要同他计较。”
她很想冷冷回给她一个眼神,再问一句:“徐呈故意毁人名节你又是怎么说的他?”
她因为此事上辈子流离在平阳,今生又差点被活埋,若不是阴差阳错的代替表姐嫁了过来,这辈子兴许也已经死了。她为此承担了罪罚,不知徐呈可曾受过?
沈宜修见她脸色不太好,似乎有些生气,她觉得徐呈做的事虽然过分,到底也挨了她一巴掌,便不消气也不至于现在发作,恐怕还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