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觉得他们家大人也是真能包容人,竟然就让她们这样算计着也不吭不响的,他对自家大人也算了解一些,在政务上很是勤勉认真,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却很是漫不经心,但再不在意也不能在婚姻大事上这般随意。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大人,您真的要和韩小姐成亲吗?”
当年沈霑之所以向韩仪清提亲,只是觉得她声名有损,又像他似的身体病弱有几分可怜,而他对于和谁成亲,成不成亲都无所谓,便让人上门去提亲了。
如今他们要算计他,这个姑娘若不是宁泽,他大约不能容忍,但是宁泽上辈子曾经为他取到“雪染白”这味药,又因此和卫风纠缠到一起,最后又饮鸩而亡,他其实对不起她。
纵然前尘往事远不可追,她也非前世的宁泽,他却还是上辈子的那个沈霑,这份恩情总要还的。
沈霑道:“寿宴之后,找人去弓高侯府下聘吧。”
吴青石愕然,没想到他竟然下了这种决定,早知道不该问,好一会丧气道:“韩小姐的丫头还等在外面,大人要回信吗?”
沈霑道:“书信就不必了,你就按照字面意思回给她,就说我没想着抛弃她。”
“……”
宁泽跟着魏萱近了正堂,屋里人很多,却不喧闹,一拨拜完被引着坐下,又有另一拨上前,这些人中年轻的姑娘们都坐在海棠式的紫檀绣敦上,夫人们都坐在黄花梨木玫瑰式椅上,井然有序,不像是热闹的过来拜寿,倒像是来参拜贵人。
堂中除了几个不足七岁的小儿,再无男客,也不知是已经拜过了还是排在了女客的后面。
两拨人拜寿的间歇只有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清清亮亮的回荡在宽大的正堂中,小姑娘梳着百合髻穿着茜色锦绣繁华的冰纨裙,凤眼红唇,额上贴着花钿,正在和上首的老人说着她近来的一些趣事。
她一说话,别人就奉承者应是,魏萱拉了拉宁泽让她低头,轻声说道:“莫要无理,这是本朝长公主,嘉宁公主。”
宁泽听话的垂首,这时门边立着的礼官唱诺,请她们上前,宁泽跟着魏萱规规矩矩的给上首的老人行了大礼。
口中道:“给老夫人请安,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声音暗哑,上首的人一愣,旁边的嘉宁公主也有些愕然。宁泽也是觉得麻烦,在众人面前只能压着嗓子说话,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用正常的声音说话了。
魏萱忙解释道:“小女吃药太多,损伤了嗓子。”
更让众人吃惊的是嘉宁长公主从罗汉床上下来,亲自扶起了宁泽:“我仰慕韩小姐已久,今日才得见,韩小姐比我想象中还要出众几分,真是我见犹怜。”
仰慕她?或者韩仪清?宁泽笑说不敢,又给她行礼,嘉宁也不多做纠缠,转身又坐到了魏老夫人身边。
宁泽这才有机会看上首坐的这位老人,和她想象中不一样,不是慈眉善目的老者,头发虽然有些花白看着却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