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怕是还会下意识脱口而出一个念惯了的名字,「临渊」。
可这暗夜里再也不会响起曾经那般一个似埋怨却又宽容的嗓音,「帝君,又有甚么吩咐?」
那个时候朋友很多,奴仆也很多。
一旦落了单,连吃个饭都无人再可相陪之日,便多多少少有了些不适应。
後来又寻思着,反正成了鬼魂之躯,自己又不肯正式做了脏心烂肺的事入了幽冥那鬼族,自此一来不能习得甚么术法,渐渐身上鬼魂之气也弱,倒连熟食也不能沾了,却是省心。
後来……後来就会习惯了这种不习惯,偶尔吃个水果,也是为自己体力着想的,只不过人越来越懒罢了,慢慢就连个水果也懒得吃了……
一个人总是比较适合睡觉的。
一懵懵上个几百年,也是不错。睁了眼便去瞧窗外月明,或挑个日光慵懒的午后,隐了身随便依附在一处大槐树下,听听围桌手谈之人笑论城中诸事,闭口缄默不言的心算着又过多少甲子,听得仔细点儿,许不定还能捡着甚么笑料,这般归家时踏过青石砖街某一处,驻足看粉蝶绕青草,然后心笑:睡觉是不错,但总归还是错过了些好玩的事儿吧。
这般来想,多多少少便能消解点心中郁结。
得了枳楛和阿啾他们来找自己时多半却是不一样的,这般溜溜那边逛逛……小孩子嘛,总归是吵闹的很。
以往在天庭之上总归是怕小仙童的,嫌他们调皮的很,也听不进去甚么教导。好在自己一张冷脸足够具有震慑力,往往也不敢让他们来自己的宸清殿造次。
可到了这下界,却习惯了枳楛和阿啾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
真是奇怪啊。
脑子里悠悠转转的想着,刚起了身他就『啊呀』一声。
屋内虽黑,但窗外到底是有些月光隐亮,只不过这亮太过黯淡,映不出清楚的身形来,却大体能有个模糊的轮廓。
——应该是祝傥一动不动的坐在他床边。
祝傥本也是在发愣,一只手按在被角上,似乎得了这般接触也就好像离得他更近了些似的。
倒也不是不想摸着他,委实是幽季他太会睡觉,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被子能裹过脑后,簇了个花边儿似的,倒也能露出脸来呼气,脸就成了那花儿的花心。
其他部分全隐在被子下,而且里头还应该是折进去了被角,压得那真叫一个稳稳当当的不漏风。
也不是未曾想过给他掀了被子自己挤进去,又怕这起落之间害他着凉,毕竟他现下没甚么法术护身,於是又渐消了这念头,便这么干挺着,等他醒。
祝傥得了他那一声惊呼也回了神,一时间没转过弯儿来自己是这罪魁祸首,於是忙问,「怎么了?」
季清流闻言白了他一眼,又想起这暗夜里白他他也瞧不见,但也懒得开口,自顾自掀了被子打算下床。
祝傥却不算完,他是真想知道他的任何状态,怕是刚才做了噩梦?还是哪里不舒服?
遂果断扑过去按住了他,直接将他压回了床上,接着连珠炮一样就把心底下所有揣测和怀疑统统问了出来。
季清流听的头大,见他一副自己不给个准话就绝不会停口的架势也瘆的慌,於是忙应着,「你一睁眼看见床边坐了个黑影,你不会惊诧一下么?!没别的事了,我也没不舒服,你别问了!」
说着又去推他,「起来,你压着我我才不舒服!」
祝傥一愣,心说好不容易抱住了他,哪能这么轻易就放手,於是就势一滚,在床上调了个个儿,「那你压着我。」
我他妈压着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