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冲破人墙后的袁军骑兵,却无法立刻向左右两侧迂回、把缺口撕得更大、扩大战果。
个别冲得太狠的根本收不住马,直接冲下了河底翻滚落入淝水。剩余的就算连连勒马,也忽然发现淝水河堰背侧的土地又松又软,因为长期的河水浸泡渗透,颇有些泥泞,
骑兵连急停转向都困难,不由被汉军补位的刀盾兵、和放下弓箭抽出佩刀就近转入肉搏的弓箭手围殴砍杀。
而张飞等刘勋最初那一鼓作气的冲击力被消耗殆尽,终于带着他仅有的两三百骑骑兵预备队,迂回到了战场一侧,开始对袁军骑兵发动侧击。
“刘勋匹夫受死!你张爷爷在此!”张飞蛇矛翻飞,大呼酣战,矛下无一合之敌,几乎是沿着两军犬牙交错的接触面侧背,一路剃须刀般杀过去。
张飞麾下的骑兵虽少,也人人大呼酣战,他们很清楚,友军的长枪阵和弓弩兵已经正面黏住了刘勋,己方有提前埋伏之利,虽然骑兵不如敌人多,总兵力却更多,这种仗要是还不能打到全胜,简直都没脸见人了。
尤其是这些设伏部队,几乎是三四天一轮换,白天睡觉,晚上来这儿挨蚊子埋伏。因为不知道刘勋会不会来,哪一天来,有没有到狗急跳墙那一步。
而汉军的步兵和弓箭手行动又迟缓,不能像骑兵那样、等埋伏在城外的斥候看见合肥城门开了,再通知骑兵赶过来。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每夜设伏的长枪兵和弓箭手都是得在逍遥津土堤上住一夜的,还在附近设了临时营帐。
所以诸葛瑾建议刘备让张飞实施的这个计策,其实人力成本也不少,今晚其实已经是张飞轮换设伏的第六个晚上了。
河边蚊子又多,士兵们轮流挨了两三天蚊子蛰,前面这些日子都白埋伏了,心里不知憋了多少的怨气,现在都要发泄到袁军身上。
张飞怒气值爆棚,几乎要把挨蚊子咬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自从围攻合肥开始算起,这一个多月里,他一共被蚊子刺了几下,今晚就要刺死几个袁军骑兵泄愤。
“噗嗤!喀啦!噗嗤!”连番利刃入肉凿骨的牙酸声响传来,张飞几乎如一台杀戮机器,带着部曲狂猛冲杀。
虽然没有斗将的机会,但是在杀了数十骑之后,张飞还是硬生生杀穿了敌阵,找到了刘勋,挺矛直扑而去。
“刘勋狗贼受死!”张飞看到刘勋金灿灿的铜盔,直接眼前一亮,飞驰猛扑过去。
两年前刘勋靠着丢头盔、在淮阴城外躲过了关羽,今天可躲不过了。
刘勋只觉脊背发寒,挥舞着长枪准备抵挡,他算是统帅型的人才,也兼任一郡太守,并不太以个人勇武见长。
换言之,如果用历代三国志游戏的数据来衡量,这最多也就是个武力值70左右的存在。
于是仅仅一枪,就被张飞震得手臂酸麻,张飞第二招攻来时,刘勋已是兵刃脱手,虎口迸裂。
张飞见他如此不堪一击,倒也粗中有细,生出了更大胆的想法。
他在第三招即将捅死刘勋前,操控蛇矛微微转向,变捅为拍,一击横扫把刘勋抽得肋骨断折,口喷鲜血摇摇欲坠。
张飞勒马一跃,冲到刘勋旁边,直接伸臂从背后勒紧刘勋脖子,把他从马背上拖拽了下来。
同时另一只手钢矛挥舞不辍,又连番捅死三五个想上来救援主帅的袁军骑兵,这才把刘勋丢给从骑五花大绑。
“刘勋已被我生擒!下马投降不杀!再敢顽抗者斩尽杀绝!”
张飞连吼数声,袁军骑兵终于渐渐崩溃。仅仅半盏茶的工夫,厮杀就彻底停止了,数百骑仗着马力四散而逃,还有近千骑直接跪地投降。
张飞志满意得,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此次合肥围攻,他原本最不出彩,二哥和甘校尉都打得比他好,子义也不差。
没想到表现差也有表现差的狗s运,刘勋觉得他是个软柿子,想垂死一搏的时候,专门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这阵子的蚊子咬没白挨!
“张将军真是神勇!千骑之中还能杀穿敌阵、生擒主帅!此番定然也能升杂号将军了!”旁边的副将和心腹部曲眼看战斗结束,也是没口子地吹嘘夸赞。
张飞哈哈大笑,却也难得有点分寸,当下恢复表情严肃,吩咐道:
“把这刘勋先看好了,暂时别让他死。就算杀了刘勋,合肥城里的守军也未必会直接投降,绑了活的刘勋去叫城,这最后一击还能容易些。
先把他送到大哥和先生那儿去献功!由先生定夺具体怎么用好这个俘虏!等合肥破了之后再死就没关系了!”
部下纷纷唱喏领命,这就去找了一辆破牛车,放上稻草铺上麻布,再把刘勋搁在上面运走,以免他死得太快。
不过两个时辰,拉着刘勋的牛车就来到了城南的刘备和诸葛瑾驻扎处,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都快到中午了。刘备和诸葛瑾闻讯后,自然惊喜,一起出来围观张飞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