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洪烈败下阵来,半晌后摇了摇头,说:“总要试过才要知道,若不试的话我岂不是要遗憾一辈子。”
岳子然默然,脑海中似乎想到了其他人。
半晌后他才说道:“其实你这是自私,爱的只是你自己。”
“确实。”完颜洪烈并不否认,“但对于一个王爷来说,卑微爱着只是个笑话。我曾经相信当时我做的是最好的办法,我可以给她幸福。她也可以给我幸福。”
“但感情这东西是最琢磨不透的,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越明白,让她幸福只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
完颜洪烈站起身子来,说道:“上次回到大金后,我想了很多,这件事我对不起她。”
他叹了一口气,说:“康儿,回去看看他们吧,无论怎样,他们都是你的父母。”
“您不去见娘亲吗?”完颜康自看了信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去岂不是添乱?况且大金国在风雨飘摇之际,正是需要我的时候。”
完颜洪烈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才继续开口说:“当年我对不住他们,但这十八年来,我一直是将你当作我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培养的,我甚至幻想过当我黄袍加身之时,我们父子俩意气风发的模样。”
“可惜,我们生不逢时,蒙古人作乱,大金经不起太多折腾,我许给你的一生荣华,只能来生再还给你了,只希望那时我们会是亲生父子。”
说到这儿,完颜洪烈拍了拍完颜康的肩膀,转身出去了。他忘记了打伞,衣服头发都被秋雨打湿仍不自知,在恍惚之际,又跌了一脚,如落汤鸡一般狼狈。
彭连虎等人连忙赶上去将完颜洪烈扶起来,替他打上伞出镖局去了。
完颜康站在大厅之中沉思半晌,直到岳子然不耐烦之际,才拱手匆匆去了。
岳子然对谢然以茶代酒敬了一杯,苦笑的说道:“十八年,整整十八年,我不信包惜弱当真不知杀死她丈夫的是谁,感情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是这个世界最难的问题。”
黄蓉合伞走了进来,四下望了一眼,说:“他们走了?”
“恩,走了。”岳子然见她穿着单薄,问:“怎么不穿厚一点。”
“披风在雨中一会儿就打湿了。”黄蓉解释了一句,说:“天色还早,我们出去游湖怎样?”
“下雨天还出去游湖,染上伤寒怎办?”岳子然不同意。
黄蓉却是执意要去,岳子然经受不住她的央告,最后只能答应了。
嘉兴城内游湖自然是南湖了,它素来以“轻烟拂渚,微风欲来”的迷人景色著称于世。
在雨中,南湖烟雾迷蒙更是飘渺迷人,黄蓉自然不想放弃欣赏南湖的好机会。
穆念慈和谢然也跟了过来,再有缠人的绿衣,好不热闹。
一行人在醉仙楼上了船舫,泛舟向湖中心的烟雨楼而去。
湖上烟雾渺茫,只离了湖岸几丈远,岸上的景色便看不清楚了,只留下醉仙楼一片黑影,像纯白的画幅间用淡墨点出来的背景。有风从湖心荡漾开来,吹动烟雾,将雨丝带到了岳子然的身上,让一种淡淡的凄凉附着在了他的心上,点点的忧愁像薄纱般蒙住心灵。
黄蓉钻出船舱,感受着雨丝的凉意,得意的对岳子然说:“怎样?好看吧,我的直觉告诉今天一定要来游湖,看来是对的。”
“当然是对的。”岳子然帮她系紧披风以免着凉,说道:“只要是你做的事情就一定是对的。”
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划桨的船家,操着一口嘉兴土话,说道:“公子,到烟雨楼后这景致才好看呢,整个湖都云雾环绕。”
岳子然点点头,它既然起名烟雨楼,自然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船舫靠近湖心小洲,谢然抱着绿衣和穆念慈从船舱中钻出来准备上岸,却听岳子然挥手说道:“船家停一下。”
船家闻言,停了桨。
岳子然凝神侧耳,却听得岸上烟雨楼的方向隐隐有金刃劈风之声,夹着一阵阵吆喝呼应,显然有不少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