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由提出让我开始作画的那刻便就是作假,如若真是这样也未免太狡猾了些。
于此这般一想,不由得在心底咬牙暗暗恨道:这对黄氏父女,皆乃非那良善之辈。
但是咽下这股暗恨,我还是得撑起疲软的语调答道:“我没有如师兄那样渊博的地理知识,只知道家乡与外世隔绝多年,师兄就无谓再挑起我的伤心事了可以吗?”
我这言落下,东邪依然肆意作画,但耳畔还是响起他似是随意拈来的反问:“既然是与外世隔绝多年,那师妹对知晓我一切的事迹又作何解释?”
他这一言落下,然轮到我反默了。我无奈,我痛苦,我纠结,我实乃非他对手也,于是只得求软道:“师兄……拜托你放过我好吗?”
岂料我这道求软声落下的瞬息,他端起仿佛很不解的语调再次反问道:“师妹做了何事需我放过的,嗯?”他这语调拿捏得真真是随意到了极致,但无形中分明张扬着一股绝不会轻易让我避过去的强大气势。
见他这般执着,我不由得再软一层声调地叹道:“师兄,其实没有那老者也没有什么。对于师兄的所有事迹,是我这些年自己的见闻罢了。”
我这番解释完毕,岂料他不但没有满足,还是端起极其淡漠的语气反问道:“那么对于我格乖僻,见人不喜就断人舌放人血的论断便是师妹自己的见解了?”
听此,我连连挥脚舞爪地急切辩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那是我听江湖人士们传言的。”
但是这番焦急的辩驳落下,他还是淡漠着语调似是反击般地又落一语:“我妻默写九真经一事,江湖人士本不可能知晓,不知师妹是从何得知的。这真让我惊恐非常,但又忍不住十分好奇,不知师妹可否替我解开这疑惑?”
他这言落下我再次默住了,无语无能之际,只得往师傅与头目那边大喊一声:“师傅,画已经画好了,您老人家快点过来看看吧。”
也是得于师傅与头目的急急奔来,我这才得以逃脱东邪的逼问,随后连忙奔到厨房煮水准备沐浴休息。期间黄蓉进来,见我蹲坐在地,便也走来与我蹲坐在一起。
肩挨肩地互相沉默了半响后,黄蓉率先地底气有些颇弱地问落一句:“……娘亲,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一听她还是喊我娘亲,我顿时颇烦躁冷怒一句:“别再喊我娘了,还归你本来面目吧。”
我这声不悦而落,她随即也弱声答道:“喊习惯难改口了,而且我真的想有能够有娘亲。”
听她这番言语里似是满含了奢望,一时间我竟找不到言语的反驳。又想到自己不知道多少个午夜梦到老妈,竟傻傻答落一句:“随你,反正只是喊声娘而已,我又不会少些什么。”
此句落下我就后悔个半死,但想到我莫包子一向出口的话就绝无再收回的道理,便也叹息一声预备作罢。心底刚为妥协而略感轻松,身旁黄蓉竟然又开声言道:“娘亲,至你走后我便没开口与爹爹说过一句话了。”
听她此言,我虽大感疑惑,但却只是语调淡淡地反问一句:“为何不与你地爹爹说话?”
“因为爹爹欺辱了娘亲,而且还让娘亲离开了。我气他,这才不与他说话的。”她这句落下,我没答话,心下暗道这黄小鬼可真是个执着的傻娃。
何故为我这非亲非故的山贼与自己的亲爹不说话,难道真是犯了傻。于是侧目俯下望她,却见她对我扬起的眸色似是有着深深的期许。
可那是我不能去沾染碰触的禁忌,那是属于孕育了她的亲生母亲才配得到的温软情潮。随后由无奈中抽回感慨,我不想再让她越陷越深,便扭转视线不再望她一眼。
就此沉默之际,见水煮开,我便拿桶打水欲准备沐浴休息。今日被捆绑下山,又遭遇头目暗中踩指踩脚。又遭遇东邪临场逼问真的又累又倦,再有什么事情也全都留待明日去解决。
打好了水正欲抬脚迈出,黄蓉却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袖底气还是弱弱地问道:“娘亲,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们还一起沐浴可好?”
她这声恳求落下,我很果断地出声拒绝道:“不了,我实在需要一点个人的自由空气。”
我这句狠绝而落,她然偏开了视线。后又扬起头来,语气带着些许倔强意味地淡淡怒道:“娘亲果然还在生我的气。”语罢,她便放开我的衣袖,不再望我一眼地抬腿率先走了出去。
那挺直的背影,那坚决的步伐,端起的分明就是欲要生我的气。这小鬼人小脾气还不小,但我实乃疲倦得很。再说也不惯与这小鬼玩赌气游戏,也真的很想绝掉她这不该贪起的奢念。
叹息一声地敛去这番思绪,我开始提水入房,待提够后便栓了门褪了衣物坐入了桶内。暖暖的热水泡得正解乏的时候,耳际忽闻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又拴好的响声。
我记得我有拴好门栓的,来人是如何进来的?难道会是黄蓉,这番疑惑落下,我扬臂揽压低声音朝外喊着:“是黄蓉吗?”喊声落下片刻,一阵清冽暗香与脚步声近。
待定眼一看,然是我的东邪‘好’师兄由屏风处极其大方地显身出来。就此我呆愣住了,后知后觉地醒神过来便朝窗户的方向尖叫起来:“师傅!师傅!师傅!”
外边师傅似是听到了我的尖叫,脚步声奔近窗沿大声问道:“莫儿,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