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城门跟前,我已是疲软不堪。望了一眼紧闭的城门和颇有些高的城墙,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以往我完全可以跃上去的,但今日体力实在消耗过大。
就此烦躁之际,身旁黄蓉却忽然出声安抚道:“我帮你上去吧,我现在的体力要好过你许多。”
她此言道落,我掉转视线望她一瞬,扬起指尖撩了撩发地叹道:“圣贤为什么会说施恩不望报呢,真乃虚假也。我先前也有背过你一段路,至少希望你眼下能回报我一些。”
“还有一点,我对你这么好。他日你爹爹要取我命之时,你可不能火上添油地痛踩我一脚。而是让他别虐杀我,懂吗?”虽然有些不耻自己的厚颜,但我不会忘记求下个活命的机会。
就此自嘲了片刻,但听她又是一句强辩道来:“我爹爹从不乱杀人,而且断不会杀你,你就安心吧。”听她还是这般辩驳,我也不想再同她争论她爹爹的情与为人如何。
随后深呼吸了几下,齐聚丹田运转于足底,牵起她的手便一声喝道:“准备好了吗?”
此声落下,二人四目对上。她翻转手臂按住我腕间一处位,顿时有股暖暖内息由位传送过来。暗暗得力后我报以微笑面向她,而她也望向我展露出了点点笑意。
随后我们齐齐足尖点地,很飘逸地跃到了城墙之上。前行两步稳住了身型,借着月色我俯下望她,竟觉得她唇角上扬着的一抿弧度凭地有些娇俏。
片刻后,我结束了观望她的视线,扭头朝城内望去。只见街心冷冷清清全无行迹,视线所及的门扉也是户户紧闭。街道不见摊档很显宽阔,虽没有白日的热闹。但是单凭这些阔气的建筑,也可以得知这座城是个极奢华富裕的城镇。
来此三年多,我从不知道这座城门上刻画的字体为何。因实乃不识这年代的字,只听得山贼头目说过叫洛阳城。虽然来此年幼懂得较少,但也知道,洛阳是个繁华富裕的城镇。
就此观望着出神之际,忽闻身畔娇声再次响起,我的手臂特也被她轻轻碰触。抽回视线俯下望定,见黄蓉也正在淡笑着望我。
“呐,这个给你,我看我们需要先找个栈先休息一晚了。”这句落下,她竟然将一个极小的包裹递给到我眼前。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是山贼头目用撕下的衣衫包给我的银钱。
“你拿着了?”有些吃惊地落下这句,我哪敢相信她还只是个十岁的娃,这心思深沉的。我都没顾及到的事情,她到是已经预先想好了后招。
“嗯,不拿着你被赶出来要靠什么吃喝?”她这语落下,我心起萧条。又忆起生活了三年多的山寨,已经人走人散了。
而我也真的要开始谋划未来的日子了,可我却还不如身旁这个小鬼有头脑呢。无论在哪个年代,没钱都是寸步难行的,先前在山寨那番推拒真乃幼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乃天也,我何必要与自己过不去。想到此处,我一把抓过她手上的银钱收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肩头,最真心一次地对她笑笑言道:“谢了,小鬼。”
只不过我这句最真诚的感谢落下,她却并未给予回答。而是伸来一只手,又将我的手紧紧握起。而我也紧紧回握住了,接着便带着她跃下城墙进入街心七弯八拐地入了一条小巷。
小巷只有三人并行的宽度,幽深几许,一路行来各家各户门扉都是紧闭。但也有老人的咳嗽声,孩童的哭声,还有女人的骂声在这夜间荡开,真真是好一派的人间声息。
就此莫约又行走了半个时辰,我们来到一处紧闭的门扉前面。再次叹息一声,我拉起铁环轻轻叩了叩门。一阵之后隐约脚步声近,然后门被悠悠拉开。跃入眼睑的是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年岁很高,也许已经近百。
他身披一件敞开的灰色置地长袍,里着白色衬底,手提一盏油灯。双目极近地靠近着我,也许是想在这夜色里将我看个清楚。
半晌过后,老者一声叹息:“是莫儿啊,这么晚了你来此为何?”这句落下,老者退开了视线。就着油灯的光亮,我看清了老者眼底对我到来的漠然。
于此,我又开始疑惑起来。疑惑这老者究竟有没有一日拿我当过徒弟,为何看我的眼神总是淡漠异常,仿佛我就是那街边的路人甲乙。
但眼下我只能忍了这股不悦,无奈叹息一声朝他实话道来:“师傅,我被头目赶出山寨了。”
我此言落下,老者扬起无甚起伏的声调淡淡言道:“你又犯了何错又被赶出来了?”语毕,老者依然挡在门前,似乎不想就此放我进去。
见他这般固执,我将黄蓉往前一推,委屈道:“师傅,您看看我捡了个娃娃。娃娃还这么小,这么夜了也没个吃喝,也走失了爹爹。您就算不可怜我,也得可怜一下这娃娃吧。”
此言落罢,我暗中猛掐大腿。将眼眶努力挤上点点水雾,故作可怜兮兮地望着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