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路衍换衣服的时间，沈莳先给他的养父发了个信息。
在如今这个星际宇宙的时代，黑户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在首都星，再放开点说只要三等星以上，黑户连进城的资格都没有。但是在这样的七等星上，黑户占了星球居住民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这么多，甚至星球地下还有专门的黑街，不受管制无人约束，那里生活的不是从未登入信息的黑户，就是背了案子逃亡的星盗或犯人。
只不过买船票和进入首都星必须要有身份证明的终端，所以路衍才一定要解决他的黑户问题。好在沈莳的养父就是这个星球的执政官，捏造一个七等星公民的身份证明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终端接收到了“ok”的信息，路衍也换好了衣服从房间内出来。经过二次觉醒后的黑暗哨兵比之前要高出将近二十厘米，身高中等偏上的沈莳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显得手短脚短都吊起一大截。
路衍拉了拉衣摆腼腆一笑，“我好了，莳哥。”
“嗯，走吧我叫了车。”
沈莳率先出门，门外停着一辆自动浮游车，他先上了车设置目的地，路衍也跟了上来。
沈莳没有暴露那辆脱离星网掌控的黑车，说白了他没有完全信任路衍，加上解释起来也太麻烦，就干脆隐藏了这件事。
两人并排安静的坐在车内，内部的空间很是宽阔，设备一应俱全，还有内置付费可购的饮料及营养液，高端的不太符合七等星。沈莳倒是知道一些内幕，掌握运输领域的海姆家有家族通病——完美症。家族出品的东西都要做到最完美，因此尽管落后星系的浮游车已经是淘汰的次品了，功能方面却还是应有尽有。
噢顺带一提，沈莳的那位养父，海恩星执政官威廉贝克汉姆，有小道消息说他出身自海姆家，母亲是上一任家主的诸多情妇之一。
沈莳打开新闻频道，投屏光幕上播放起最新热点新闻。
【近日，装载约瑟里家货物的货运飞船在s18星域遭到星盗打劫，造成两死一伤，飞船被洗劫一空带来巨大经济损失。约瑟里家相关人员要求联邦方面做出解释。同时，负责星际运输的海姆家当家人发言，呼吁军部表率，派遣兵力严惩跋扈自恣的星盗团伙……】画面上海姆现任当家正在激情发言。
“下一条。”
【日前，艾希芙涅皇室继承人，s级哨兵皇太子殿下以优异成绩完成首都哨向大学第三学年考核，正式步入第四学年。关于仅剩一年学业的皇太子殿下毕业后会进入内阁还是军部，外界对此讨论纷纷……”】虚拟投影上是一名身着校服，被媒体包围的青年。长相俊美气质雍贵的青年面带温和笑意，姿态挺拔优雅，转身在黑衣保镖们的护送下离开现场，他银色长发用一根发带松垮圈住后打了个漂亮的结，被微风轻轻吹起。
沈莳看着光屏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还活着。
【请乘客注意，目的地即将到达。】
智能ai毫无情感起伏的提示音拉回沈莳的思绪，他伸手关掉了新闻，终端扫过付了车费后跟路衍一前一后下车。
入目的是高不见顶的行政楼，海恩星最高建筑。沈莳率先迈开步伐，他抬起手腕上的终端扫过门口显示器，显示通过后透明移动门自动打开。
前台一身职业装面带微笑确认过预约后带领二人进入直达顶楼的专属电梯，随后微微弯腰离开。
电梯内路衍有些拘束，看了沈莳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里是行政楼吧？来给我办身份证明？我以为会去黑街买张无效卡篡改一下身份记录。”
沈莳看着他笑了起来：“黑市的证明卡可是天价，而且有被发现的风险，到时候可不单单只是退学，甚至还有入狱的可能。我有走明路的法子何必冒这个险。”
正说着电梯到达了最高层，女助理已经等候在外面了。她显然认识沈莳，略一颔首算是打招呼，领着人一路走到挂有“g－039”牌子的办公室门口，敲门得到里面人的准许后开门，示意沈莳二人进去。
g－039，海恩星的星球编码。
空旷有序的巨大办公室内，桌上竖立着的立牌清晰写着【执政官威廉贝克汉姆】，鬓角微白的中年男人一席正装端坐在办公椅内，见到沈莳他将桌上的一张空白磁卡向前推了推。
“拿去吧，叫瑞思带他去录入生物信息，新的终端我也准备好了。”说着他拉开抽屉将两个圆形纽扣放到桌上，“还有你的，小莳。你之前的终端落后好几代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也一起换了吧。”
沈莳应了声，上前拿走桌上的东西道了声谢，在路衍惊讶的表情中叫出了那个称呼，“那我先走了，父亲。”
“去吧。”
沈莳把磁卡交给门口等着的女助理，瑞思点头叫路衍跟上，沈莳落后了两步，即将踏出门的一刻回头问道：“您不问我什么吗？”
执政官撑着手眨了眨单边眼睛，颇为宠溺道：“当然不。优秀的父母应该适时放手不是吗？”
沈莳跟着也笑了，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录入的过程很简单，没花几分钟就完成了。记录下生物信息的磁卡将被传回首都星主系统中封存，路衍和沈莳二人则是换上新终端和助理告别，离开了行政楼。
出来时正巧是中午，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两人都没提打车的事，悠哉的准备步行找一家店解决午饭。
“那个……莳哥，我都不知道……”路衍突然开口。
没有前言后语的话沈莳居然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啊，虽然我是称呼他父亲，不过准确来说只是养父而已。据我所知威廉没有过对象，我是他资助的孤儿院的一员，机缘巧合之下被他领养了而已。”沈莳耸肩，语气很是随意。
路衍“嗯”了下，这个话题也就此结束。
两人找了一家店面狭小的铺子各自点了份简单的套餐当做午餐，尽管味道很是一般，但这顿饭花了沈莳将近十分之一的积蓄。要知道沈莳可是在这个星球薪资最高的单位工作，可想而知这么一顿午饭有多贵。不过这也没办法，联邦大部分的星球都不适合种植和养殖，住民们都习惯了以方便快捷的营养剂为食，蔬果肉食更是成了天价。
路衍显然也被这小小餐馆的价格吓到了，尤其是看沈莳面不改色拿出终端划去这么一笔巨款后，陷入了无限的沉默中。
回家的路上沈莳奇怪的看着垂头丧气一言不发的路衍，“怎么了？”
路衍深吸了口气，抬头问道：“莳哥，这边的黑街有拳赛吗？奖金高吗？”
“什么？”沈莳愣了下，“噢，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这点钱我还是承担得起的。”
“不行！我都这么麻烦你了，再说我也还没试过二次觉醒之后的自己实力怎么样了，正好去测试一下。”路衍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看他都这么较真了，沈莳不再推脱调出终端给他发送了位置，顺便转给他一些用来应急的钱。
“你不一起去吗？莳哥。”
“嗯，我还有一点事。”沈莳仰起头看到了巨大屏幕上，身材臃肿面色发青一脸虚浮模样的中年人挥舞着短小的手指夸夸其谈，右下角标出了他的身份。
【海恩星外交官－庞德纳】
沈莳摸着下唇，轻轻勾起一抹淡不可见的笑。
告别了路衍后沈莳先回了趟家里，开出被他黑了网络的浮游车。他坐在车里用最新版的终端侵入庞德纳助理的后台，调取了庞德纳的行程表，得知了这个时间对方正在自己的家中。
沈莳立马驾车赶去荒郊的别墅，那里是庞德纳的私人领地，周遭五千米内只有他唯一一栋建筑，同时装备了最新型防盗系统以及配备了私人护卫队。噢以上这些都是从助理的终端内知晓的，助理处连接了报警装置，但没有关闭系统的权限。
不过这些对于沈莳来说毫无作用。他停下车藏在了树林中，独自一人走出树林，站在别墅前展开了自己的精神领域。
紧接着他用终端连接入别墅的安保系统，干脆的关闭了所有警报，并且将最高权限转移至了自己的终端上。没办法，谁叫这套系统也是出自林家之手呢。
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一般，沈莳在没有惊动别墅主人的情况下进入屋内。一层的都是正常房间，会客室、餐厅、厨房、舞厅等等，沈莳有发现地下室的存在，不过庞德纳在顶楼，他也就没什么探究的兴趣了。
再往上一层则是许多的房间，沈莳随便进了两个，摆设装潢各不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调教房，房内放置着数不清的道具，总体氛围也故意营造出了暧昧糜烂感。
最后只剩下了顶层，那里大概是庞德纳的专属区域，在精神力的笼罩下沈莳早就发现除了庞德纳外还有另一个气息虚弱半死不活的存在。
沈莳来到顶楼，这里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类似书房，另一个则是藏在书房后的暗房。他走进书房，最先入目的就是正对房门的书桌，桌子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壁画。画上庞德纳臃肿矮小的身子挤在贵族装里，赘肉被勒得一圈又一圈，他双手撑着红宝石权杖，刻意抬起的下巴处堆积的肥肉依旧清晰，本就窄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看起来滑稽而可笑。
沈莳走近书桌拉开柜子，不知道是不是对安保系统的过分信任，重要的文件就那么平整放置在其中。沈莳拿起来随手翻了几页，基本全是人口交易的记录。
上面模糊了卖家和商品的关键信息，因此沈莳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沈莳暂时收起文件，转身面向那副巨大的壁画。暗室就在这幅画的后面，但是该怎么进去呢？
沈莳仔仔细细摸过墙面，不放过一点空白，终于找到了开启的开关。
壁画缓缓旋转，露出后面漆黑的甬道。也许是为了配合庞德纳的身材，通道做的很宽敞，沈莳抬腿走入其中，墙上镶嵌的灯检测到了有人进入而自动亮起，不远的尽头处是一扇金光闪闪的石门。
沈莳站在了金门前，好笑的是这扇门竟然没有任何科技，最原始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随着门慢慢向内打开，房间内的情况展现在了沈莳眼前。一片红的房间内点着暗淡摇晃的蜡烛，墙上挂满了各式道具和刑具，天花板上垂下不少可以用来固定的圆环，地上也堆满了情趣用品。房间内唯一的大床上挂着红帘，虽看不清里面的景象这个床却在不停摇晃，发出吱呀吱呀无法承受的声响，以及肉体拍打的声音，正是这些掩饰了门开的响声，庞德纳到现在还没发现沈莳的到来。
紧接着沈莳听到了难听嘶哑的咒骂声，什么“臭婊子”、“真不耐操”等等伴随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指节短小的肥手拽住床帘一把扯开。
肿胀似肥猪的丑陋男人倒退着从床上爬下来，刚一抬头，和门口的沈莳四目相对。他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等看清沈莳的长相，立马露出了色眯眯的表情，肥肉挤压着眼睛扯出笑容询问道：
“小弟弟，你是谁送来的？我虽然不太喜欢男孩，但你家主人的要求也不是不能考虑。”
沈莳审视般自上而下看着宛如猪猡的男人，露出和蔼的笑容：“真叫人高兴，你依然是个人渣。”
“…什么？”被色欲蒙蔽掏空的脑子缓慢的转动，庞德纳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用尽最快的速度扑向床头，按下了警报键。
——无事发生。
本该启动的安保系统死一般寂静，沈莳冷眼看着男人歇斯底里呼唤智能的名字，他从墙上挑了根布满尖刺的鞭子握在手中，向那头肥猪狠狠甩了过去。沈莳现在的这副身体没经过锻炼，可以说软弱无力，尽管如此刺鞭打上去依然皮开肉烂，整个房间充斥着惨叫。
庞德纳脱着肥肿的身躯到处爬行躲避鞭子，可他实在是太胖了，挤不进桌子底下速度又慢，只能一下下承受鞭刑发出哀嚎。实在躲不过，庞德纳痛哭流涕跪在沈莳身前，求着他放过自己，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
沈莳嫌弃的避开他伸向自己的手，将一根尺寸恐怖上边还有圆形凸起的按摩棒踢给庞德纳，同时又把桌上随意摆放的增加性欲的禁药扔到他跟前，命令道：“吃。你平时怎么玩那些人的，现在就怎么玩自己。”
庞德纳起初还不愿意，沈莳给他选择的机会。那么听话吃药，要么继续被打。庞德纳咬着牙吞下了禁药，很快就迷失在情欲的地狱中。
沈莳没兴趣看肥猪的色情直播，他越过庞德纳来到床边，看到了床上气息萎靡浑身是伤的女人。沈莳顿了下，拉过一旁纯白的被单盖住了女人的裸体。沈莳不太擅长治疗，不过至少吊住一口气还是能做到的。
等做完这些，沈莳才将目光转向坐在地上大张着腿，丑态毕露插着自己的庞德纳身上。庞德纳吃的禁药沈莳也曾耳闻过，最大程度激发人的性欲却不会丧失理智，被人称为是“清醒着沉沦”，特点在于摧毁人的自尊，是权势间流通的最受欢迎的媚药之一。
沈莳挑了个干净的沙发坐下，翘起腿撑着下巴突然说道：“你在等护卫队吗？”
庞德纳的动作一顿，他手中的动作狠厉，下体流出的血液已经积成小水洼，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在抽插那根巨型的按摩棒。
“距离你发出求救信号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噢，你不会觉得你的护卫队废物到这么一点的距离需要用十分钟还没赶到吧？”
“……你！”庞德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喘息着说不出成串的句子。
沈莳的精神力早就笼罩了整个别墅，别说是终端信号了，连星网都无法连接。沈莳自然也察觉了庞德纳求助的小动作，可他却没有指出，反而纵容了。毕竟希望破灭后的绝望比单纯的绝望来得悲惨多了。
庞德纳显然也明白了，他不懂沈莳到底做了什么，但发现真相那一刻袭来的恐惧和愤怒盖过了情欲，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扑向毫不设防的沈莳，染血的手指停在沈莳面前十公分处，难以再近半寸。
“谢谢你给我表演了一场可笑的垂死挣扎，这场滑稽剧该落幕了。”
沈莳闭上了眼，笼罩在他身上的精神力化作无数最锋利的刀刃袭向庞德纳，将他切成粉碎，肉块和鲜血飞舞喷洒，沈莳身上依旧干净一丝不染。
整个房间如同下了一场血雨，血液的腥臭味完全盖住了之前淫靡的气味。
沈莳皱了下眉嫌恶的避开尸块，摘下墙上的毛笔吸满血液，走到还算干净的墙上画下了一个符号——拉比底斯的标记。等画完他随手扔掉笔，心想着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随后他抱起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走出别墅。也许是感受到了久违的清新空气和阳光，女人好像意识清醒了些，她轻轻的拽住了沈莳的衣服，被扒光牙齿的嘴巴开开合合，嗓音沙哑又小声，词句模糊。
“jiu…救…我……”
带着自然气息的精神力包围着她，安抚着她紧绷的心绪，仿佛回到了家乡的小村落中，耳边是小溪汩汩，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风中吹来了青草和花朵的味道。
“没事了，别怕。”
谁在耳旁低声说着，她感到了无比的轻松和安心感。于是，她放心的任由思绪坠入沉睡。
沈莳把救出来的女人送去了执政官那里，当然也没忘记带上作为罪证的交易记录。
威廉吃了一大惊，问清楚后也没有追究沈莳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只是叹了口气，脸上有着不忍。
“真叫人羞愧，前几天我还摆着长辈架势和你说些大道理，却连自己眼皮底下有人口贩卖都不知道。”
威廉接过沈莳手中的女人，迅速安排了救治措施将人带走，随后又叫来可信人员交付记录，让他们顺着查下去。
等做完这些威廉才看向一旁安静等待的沈莳，苦笑了下，“小莳，谢谢。下面的事就交给我吧，作为父亲我也不能太没用不是吗。你呢？接下去要做什么？”
沈莳晃了晃指尖夹着的卡片，凑到唇边轻吻了下，嘴角微微翘起，“我要去接赚钱养家的小狗了。”
威廉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噢那个哨兵啊。叫什么来自，路衍？”
“嗯。再过一个月就是首都哨向大学入学测试的日子了，我和他一起去。”
“好，需要我为你们安排行程吗？”
沈莳摇了摇头，眯眼笑道：“不用了，就给小朋友一点表现机会吧。”
“哈哈哈哈，好好好。”威廉大笑，伸手揉了揉沈莳脑袋，“路上小心。”
“您也保重身体，父亲。”
沈莳和执政官道别过后打车前往路衍的所在地。
这里是海恩星的地下，被法律允许的狂欢之地。赌场、黑拳、赛车、斗兽等等应有尽有，这里也不缺情色交易，但必须出于双方自愿的前提。这儿被通俗的称为“地下城”。
在执政官办公室时沈莳展示的卡片就是地下城的as卡，作为执政官威廉唯一的养子，沈莳在很久以前就收到了地下城管理者亲自送来的贵宾卡，只不过那时的他还是个没什么志向，以摆烂为人生目标的咸鱼，因此也从未去见识过地下城的景色。
沈莳在进入地下城的通道口下车，向卫兵出示了黑卡。卫兵查看过后顿时站直了身子，恭敬的请沈莳稍等片刻，然后归还卡片，向控制器中登入了访客信息。
没一会，和沈莳有过一面之缘的地下城管理者带着几个姿态优雅，行走间雪白细腿忽隐忽现的美女招待们匆匆赶来。
管理者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名为哈伦，又说了些客气的场面话，接着引领沈莳进入电梯，一路下行。
电梯门缓缓打开，首先袭来的就是各种声音，笑声、哭声、呐喊、怒吼，杂乱不堪的嘈杂搅合在一起震得耳膜发疼。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正中间数道巨大光屏上的不同景象。
圆桌前死死攥住仅剩的筹码，眼眶发红喘着粗气神情紧绷死死盯着骰杯的赌徒；虚幻背景下两台机甲碰撞相互攻击；场地并不大的擂台上，如野兽般嘶吼交锋的生死对决……
哈伦弯着腰极尽谄媚，询问沈莳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场地，或者可以前往特殊贵客室通过光屏观看任何赛事。
沈莳扫视一圈大厅的播放屏，轻而易举找到了熟悉的身影，那块屏幕是挂在斗兽区。他当即就说要去这个区。
哈伦领着他到了斗兽区的单人贵宾房，这里设置了特殊的单面屏蔽装置，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但坐在里面却可以把外面一览无余。
斗兽区如其名，像是模仿了古罗马斗兽场一般，中间是下陷的大片圆形空地，四周挤满了人的台阶座位一路向上。沈莳来的正巧，场内两边对峙站着的其中一方正是路衍，而他的对手是个高达两米四，肌肉健硕，光站在那就像一座大山的壮汉。
场地里充斥着观众的狂欢呼喊，有叫“路”的，也有叫另一个人名字的，疯狂至极。
哈伦像沈莳简单介绍了出战的两人和比赛规则，就是生死之战，可以使用场地内提供的任何武器，只要让另一方变成毫无反抗力的状态就可获胜，哪怕到失去生命的程度也不算违规。
同时又教导沈莳房间内各个设备的使用说明，还有可以屏蔽场内观众噪音的选项。
沈莳没选开启，虽然吵得像鼎沸开水般震耳欲聋，但不可否认这样的气氛叫人肾上腺素飙升，兴奋激昂。
观众席上爆发一阵呐喊，下面的比赛正式开始了。
哈伦停下讲解退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让出空间供沈莳能专心观看。
场上路衍先是选择了和他的对手拳对拳硬碰硬，但没两回合他就主动躲过了袭来的攻击，脚下轻点矫健一跳落到旁边。沈莳所在房间的近距离光屏上清晰映出路衍偷偷甩了甩手，侧过脸小声抱怨着好硬。
随后路衍像是兔子般灵活躲避对手的一次次攻击，滑溜溜的抓不住也摸不着。他的对手被烦不胜烦发出吼叫，开口嘲讽不想打就滚下去。
路衍又一次逃过抓来的手掌，正好落在场地侧边武器架处。他迅速扫过成列的器具，从中挑了一把短匕首，在手中随意转了几圈试试手感后握紧把柄。接下来是反击时间。
匕首造成的伤口都不大，尤其是路衍的对手强硬肌肉覆盖下能够留下的痕迹就更浅了，但架不住次数多，而且路衍瞄准的都是最脆弱的地方，脖子、眼睛、太阳穴，任何不会有厚重肌肉包裹的部位。
路衍抓住破绽匕首反握刺入对手的右眼，他的腰背扭曲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闪过对方攻击，然后转动匕首突然拔出，连带肉块飞溅血液喷出，他的对手发出哀嚎，眼部组织的碎肉掉落在地。
但这里是斗兽场，不会因为瞎了一只眼就停下比赛。路衍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甩掉匕首上粘连的血肉，双脚一前一后微微矮下身，下一秒以眨眼的速度瞬间冲出。他的身影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只能从对手身上每秒都在增加的细小伤痕可知他接连不断的攻击。
路衍的对手没空按着被伤的右眼了，全力抵挡路衍的攻势，妄图抓住路衍。然而他本就在速度方面输了路衍一大截，又失去了一半视野，怎么可能挡得住路衍。
像是猫咪玩弄老鼠般的对局，观众席发出更洪亮的呐喊，全场都在喊着“路”的名字。
匕首在如太阳般耀眼的光照下反射出寒光，仿佛玩腻了，路衍干脆利落划开了对手的脖子，他的力气可是能和这位地下城有名的蛮力抗衡的程度，短小的匕首在他手中发挥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竟是靠着力气和速度斩断了骨头，断掉的头颅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保留着生前惊恐害怕的表情。
有人上台宣布了路衍的胜利。
沈莳在一片欢呼中起身走到栏杆边，伸手指向下方空旷场地内唯一站着的黑发年轻人，对着哈伦笑道：“帮我把他叫过来。”
哈伦一脸为难，满是歉意的回答：“这位‘路’是今天才来到地下城的，到现在十五战十五胜，已经有不知道多少贵客看上他了，只是被他全部拒绝了。”
沈莳挑了下眉，语气带着好奇，“看上是什么意思？”
哈伦挤眉弄眼的满含深意暧昧：“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那方面咯。这位路不仅实力强大，长相也是极品，因而今天到场的贵客男男女女都有向他提出邀请的呢。”
沈莳向下看去，过高的距离让他看不清路衍的长相和表情，但路衍只是站在那里就像自带滤镜一般令人移不开视线。沈莳笑了笑，依旧坚持说道：“你就报我的名字，他要真不愿意就算了。”
“欸，好好。”哈伦无奈答应，挥手叫来侍从吩咐了几句。
沈莳还站在看台向下望去，空地内有人上台和路衍耳语了几句后，路衍立马抬起头似乎是往沈莳的所在的方向看过来，沈莳感觉他好像是笑了，然后匆匆下台。
哈伦这边已经有人通报来说路衍在过来了。哈伦张圆了嘴瞪大眼睛，惊讶问沈莳：“您认识他？”
沈莳还没回答，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接着一把推开。
人未到声先至，少年人带着轻喘的清亮嗓音传入房内所有人的耳朵。
“莳哥！”
“莳哥！”房间的门被一把推开，路衍迈着长腿越过侍从步入房内，扫视全场后落到沈莳身上，接着少年绽放笑容，灿烂的好似星辰点缀，群芳盛艳。他目标明确，直直走到沈莳身前，柔软黑发划出弧度，单膝跪地与坐着的人平视，一颗汗珠从额间滚落，恰巧经过脸颊上沾着的血渍，在白皙的面孔上划出一道红痕。
但少年完全没发现这件事，自动忽略了房内的其他所有人，尾端下垂的狗狗眼带着明显笑意，紧盯沈莳，开口间锐利的犬齿忽隐忽现，“你怎么来了？事情处理好了吗？”
沈莳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他，示意他擦擦脸上的血迹，随后才回答，“嗯，已经解决了，你呢，怎么样？”
路衍照着侍从捧上来的镜子擦脸，带着终端的手伸到沈莳面前，虚拟屏幕上显示着堪称天文数字的余额。路衍看着好像漫不经心，依然面向镜子端详着自己的脸，看似毫不在乎沈莳的反应。但沈莳眼尖的从镜面反射中注意到了路衍的余光一直在瞄向自己。
沈莳轻轻笑了声，俯身伸手揉了揉路衍汗津津的头发，宛如情人细语，又好像在和听话履行职责的护卫犬说话般，嗓音温和带着赞许和骄傲，“嗯，真棒。”
路衍的动作一下僵住了，在面对比自己强壮好几倍的对手时仍临危不乱毫无怯意的少年，在这一刻有了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他的嘴张张合合，发出无意义的呢喃，藏在碎发里的耳尖泛起了赤红。
好在沈莳并未追究他算不上正常的反应，只是收回手，擦了下沾染上的水雾，温和问：“还要继续打吗？”
路衍扔掉脏了的纸巾，侧头好像才注意到旁边站着另一个人，他认出了哈伦的身份，略一点头就算作是打招呼，随后转向沈莳，顶着哈伦惊愕的眼神，用柔和到堪比甜腻的口气说道：“我都听你的，莳哥还想继续看吗？”
沈莳看了眼时间，“虽然已经过了晚餐的点了，不过我想你应该也还没吃过？”见路衍点头，沈莳继续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多谢招待，哈伦先生，我们就先走了。”
“好的好的，两位慢走。沈少爷有空多来捧场，路先生也是，随时欢迎您再来挑战。”哈伦一路送两人离开地下城，站在门口等沈莳和路衍上车离开后才转身回去。
浮游车内，沈莳滑动着光屏随口问，“有喜欢吃的菜吗？”
“嗯？”路衍望向车外，这确实是回沈莳家的路，车上目的地也显示的沈莳家，似乎没有要中途停下的意思，“是要点外送吗？”
“不，我自己做。你介意吗？”沈莳抬头，在车内明亮的灯光下看到了路衍脸上的惊讶。
“没有没有！我不挑食的，莳哥做什么我都吃！对了，用我的点吧。”路衍打开配送购物页面，把终端递给了沈莳。
沈莳没客气，因为不知道路衍的喜好，就全按着自己的口味选了对应的食材，又加了些给路衍的日常用品一起加入购物车。路衍拿回终端后看也没看，输入地址就直接点了付款。
等回到家，沈莳先是赶路衍去洗澡，然后到厨房提前准备起需要的锅碗瓢盆。虽然这个时期的沈莳还没有任何的厨艺技能，但这套精装修的公寓还是配备了完整的厨房用品。
沈莳还没来得及找到所有的东西，门口的智能ai就提示有快递送达。沈莳擦干手，先去签收了快递。他还给路衍买了新的内裤和居家服，本来以为赶不上，所以在路衍进浴室前先给了他自己的衣物备用。但既然现在路衍还没出来，沈莳就拿着新衣服上楼，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
“我给你买的新衣服到了，放门口了，你记得换新的。”
淋浴头喷出的哗哗水声没有停，沈莳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得到回复，他有些疑惑，对着被水汽笼罩看不清内里景色的玻璃门提高了点嗓音，“路衍？”
还是没有回应。
沈莳微微蹙起眉，手已经搭上门的拉扣处。
“…嗯，我知道了。”门内传来的声音阻止了沈莳下一步的动作，隔着一扇门又伴随着水流的响声，路衍的声音听起来模糊虚幻，短短一句话中夹杂着轻不可闻的喘息。
“那你快点噢，我要开始准备晚饭了。”沈莳叮嘱了句后下楼去了。
浴室内，路衍面无表情靠近水流冲洗掉指尖黏糊的白浊液体，他舔了舔蠢蠢欲动的虎牙，靛紫瞳孔深邃暗淡如死水，神秘又危险，他垂眸沉默的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沈莳在厨房里忙活，他的动作迅速而娴熟，并不像在车上和路衍说的厨艺一般。路衍从后方探头靠在沈莳肩上，借着身高优势看起来像是将沈莳整个拥入怀中。
“这是做的什么？我也来帮忙。”
沈莳推了两下没推开，也就随他去了。“红烧排骨，你去把那边蒸笼里的菜拿出来。”
路衍“嗯”了声，但依然站在原地没动。他把头埋入沈莳脖间，深吸了一口，“……莳哥，你身上有血腥味。”路衍之前闻到的时候，一直以为是自己满身血腥导致鼻子产生了错觉，可现在他换上了全新的衣服，发丝间都是洗发水的清香，不可能再弄错。
沈莳抬手闻了闻，他没有路衍那么灵敏的嗅感，凑的近了才能闻到些许似有似无的味道，“抱歉，熏到你了吗？等做完这道菜我就去洗澡。”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受伤了。”
路衍蹭了蹭，头发摩擦间有些发痒，沈莳挡了下他的脑袋，解释了句“不是我的血。”
路衍便没有多问，放开沈莳后端菜去了。
沈莳关了炉灶，把最后一个菜盛入碗盘。状似不经意提到，“在浴室还没发泄够吗。”
“……”路衍脚步一顿，背对着沈莳的眸子暗了暗，转过身时又换上了一副无措可怜的模样，“对不起莳哥，我…那个，缓缓就好了。”
虽然本人这么说，可他的精神力像是抖动最美的羽毛，跳跃着奇特舞蹈进行求偶的雄鸟一般，张扬且存在感极强。从地下城见到开始就是如此了，这也是一到家沈莳就催促他去浴室的其中一个原因。
但显然没什么用。
从被拉开的厨房移门可以看到客厅中的景象，跟小黑猫似的精神体在不停扑抓雕鸮，黑纹白雕鸮颤了颤耳羽，一次又一次躲避后向侧边歪着脑袋，圆溜溜的鎏金色猫眼流露肉眼可见的困惑。小黑猫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声，收着爪子的肉垫再一次扑上去。
路衍：“……”有点丢人。
沈莳用咳嗽掩盖笑声，放松的向后靠着料理台，对门口的路衍招手，“过来。”
路衍眼睛一亮快步走来，他微微垂着头和沈莳四目相对，两人的距离只差几厘米。沈莳伸手勾住路衍的脖子把他的头按了下来，两唇紧贴。路衍激动的捧住沈莳的脸，在对方纵容下肆意侵占领地，唇舌席卷整个口腔，炙热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路衍稍稍减缓了攻势，磨蹭着沈莳的唇用气音小声询问，“吃正餐前先吃点开胃菜好不好？莳哥…”
“什么…唔！”路衍的手摸进了沈莳两腿间，握住了那根半软的性器，沈莳惊了一下搭上路衍硬健的手臂，“等，等一下…”
路衍已经顺着滑了下去，半蹲着用脸蹭了蹭沈莳，眸中宛如星辰点缀通透而诚挚，“我想帮莳哥用嘴口一次，可以吗？”
“……”
路衍解开裤子，灵活的手拉下内裤，捧起沈莳硕大的阴茎，将龟头含入嘴中。沈莳的性器很大，颜色是未经人事的浅色，毛发也很稀疏，路衍被塞满了整个口腔，艰难吞吐着，鼻息全喷在沈莳腹间让他绷紧了小腹。
沈莳能感觉到自己下半身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灵巧的舌尖舔舐滑动，时不时刺探顶端的小孔，他的手不自觉插入了路衍发丝，按住了对方后脑。路衍顺着他的动作抱住大腿又吞吃得更深了些，一直到喉咙口引起阵阵反胃，口腔更是收缩，给沈莳带来快意。
真要评价起来，路衍的口功称不上好，他显然并不习惯做这种事，被深喉刺得眼角泛起水意，琉璃紫的眸子像是淋了一场大雨湿润润的。他虽然极力收敛牙齿，突出的虎牙偶尔仍不小心刮到性器，时间久了沈莳只觉得又麻又爽。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比起生理的快感，只要一想到埋在自己腿间给自己口交的是拉比底斯最强的猎犬，看着那张略带稚气的熟悉脸庞被性器撑得嘴角发红，眼尾泪珠随着挺腰的动作颤颤巍巍，一边含咽讨好一边偷偷抬起眸子观察沈莳反应的路衍，沈莳就感觉已经要颅内高潮了。
路衍有些累了，吐出性器换上双手上下撸动，硬挺涨红的阴茎上沾着的津液和溢出的淫液被修长手指涂抹混匀，路衍伸出舌头舔着柱身口齿不清问道：“舒服吗？莳哥。”
沈莳的嗓子暗哑，琥珀色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双手后撑在台面上，细白的腰轻颤，性器不断戳弄着路衍的下巴。于是路衍重新张嘴含入阴茎，一手环抱沈莳陷入柔软的臀部，另一只手向上伸去与沈莳的手十指相扣。
“唔…轻，轻点。…要射了……！”沈莳喘息着用空闲的手推搡路衍，可陷入快感的身体软弱无力，手指只是轻轻搭在了路衍额头。路衍感受到了口中性器的跃动，不仅没退反而吃得更深，舌尖不断刺激顶端。
雪白的腰肢瞬间绷紧，相扣的手猛然收紧，圆润指甲在路衍的手背上留下浅浅痕迹，路衍被呛得咳了两下。沈莳大喘着气手上用了些力把路衍拽起来，路衍顺着他的动作站起身，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你……”沈莳没来得及阻止。
路衍用手指抹掉嘴边的白浊，看了看，然后凑到嘴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个干净，灵巧舌尖顺着唇周转了一圈，路衍扬起笑，眼尾竟是透着丝丝媚意。
“……谢谢款待。”
本着礼尚往来，沈莳也打算帮路衍用嘴出来，尽管对方说只用手就可以了。两人接吻时沈莳从路衍口中尝到了自己的味道，有点腥、有点苦，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有点嫌弃。路衍唇舌退开些许，呼吸间鼻息相融，轻柔低哑的声音满是无奈和宠溺。
“自己的东西也嫌弃呀……”
耳鬓厮磨鼻尖相蹭，沈莳一边和路衍唇舌紧贴津液交换，一边偷偷曲腿挤入路衍腿间，膝盖骨重重顶弄路衍胯间的肿胀凸起，隔着几层布料束缚的狭小空间模糊了具体形状，沈莳仍感觉到了一股热意顺着裤子传递来。
路衍小声叫唤，“莳哥……”湿漉漉的狗狗眼蒙着一层深重欲望。
沈莳瞥了眼时间，“你快点，一会饭菜都凉了。”这当然是借口，家居智能会帮忙维持食物的最适口温度，哪怕真凉了，重新加热也就眨眼的事。
路衍没揭穿，只是乖巧的点点脑袋。
于是沈莳蹲下身，正想解开路衍的裤子，突然间门铃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两人皆是一愣，路衍难受得紧，垂下眸子嗓音黏糊不甘的喊着沈莳的名字，张手插入沈莳指间扣住不让他离开。
然而门外的人完全没有放过他们的迹象，响铃愈发急促，仿佛认定了里头一定有人，家居智能ai也贴心显示门口的景象，提醒主人有访客到临。
沈莳轻轻叹气，他看到了光屏上一身黑看不清长相的四个男人身上都佩戴着最新型的各种武器，领头那人一个抬头看向监控露出左眼巨大的伤疤，不是善茬。
“乖，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沈莳安抚了句，抽手脱离开门去了。
他打开门，看清了几人的样貌，各个长相凶恶，身上穿的好像是上月刚上市的轻薄款战斗专用服，武器也各不相同，应该是一个分工明确的队伍。刀疤男抬眼端详一番沈莳，随后语气还算客气解释了句，“我们在找一个通缉犯，把屋子里其他人也一起叫过来，做个生物信息检测。”
沈莳点点头，进门把不情不愿的路衍也拉了出来。刀疤男看向队里身材较之偏矮小的男人，那人向他点点头，于是另两人一人拿着一个检测器走上前，示意路衍和沈莳伸手。
没几秒就完成了测试，沈莳和路衍二人一同收手，两块光屏上出现同样的巨大红色“x”，显示不符合。刀疤男接过仪器确认结果，对沈莳略一颔首，语调生硬，“多谢配合。”
几人走后，沈莳关上门，与路衍面面相觑沉默逸散，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最后是沈莳先打破了安静，“他们要找的人其实就是你吧。”明明是疑问句他却用肯定的语气，平淡讲述。
路衍没否认，转而说起另一件事，“莳哥捡到我的时候，应该有发现我陷入了狂躁吧？之前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时我被注射禁药后意外触发了二次觉醒，两者冲击下失去了理智，所以，好像……我出逃的时候伤到了科林小少爷。”路衍抓着头发，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所以，才派了人来抓我吧。”
沈莳面不改色也不知信了多少，只是走上前拍了拍路衍肩膀慰藉道：“吃饭吧，反正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你了。”
两人把饭菜摆上桌，相对而坐。路衍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又迅速尝过另外几样，“好吃！莳哥好厉害！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路衍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消灭菜品，最后两人一起清干净了所有的菜——大部分都进了路衍肚子。
餐后沈莳被硬按着坐到沙发上，智能ai播放出舒缓温柔的曲子，路衍则是忙活着去收拾残骸了。等路衍处理完回到客厅，沈莳正抱着抱枕坐在暖色调的沙发上向他招手，路衍走过去，毫不设防被拉了一把，跌坐到沈莳身上。沈莳动了动调整姿势，让路衍得以枕着自己的大腿，他低下头，浅色发丝滑落到路衍眼前。
沈莳轻笑着温和道：“虽然被不速之客打断失去了兴致，不过我帮你做个精神梳理吧？也会很舒服噢。”
路衍顺从蹭了蹭躺好，闭上双眼。
两者精神力交融，沈莳的意识进入路衍图景。或许是两人曾结合过的缘故，他并未受到任何阻拦，回神时已经站在了景色翻天覆地的精神世界中。
眼前是一堵黑色的城墙。它的花纹奇特，深墨色好像镜面般反光。路衍落到了沈莳身边，他向沈莳伸出手，“欢迎来到——我的堡垒。”
沈莳搭上他的手，两人一同看向墙面。花纹动了起来，想起齿轮转动的声音，零件们井然有序迅速变换，组合出了一道门。路衍带领沈莳推门而入，黑色零件组成了整个城市，它好像是活的一般无时无刻不在运动变化，风中传来蒸汽的轰鸣声与煤炭味，仿佛回到了旧时代，科技与传统的完美结合。
这个城市还只是一个雏形，内部有诸多半成品和空缺，等待着主人的填补。路衍摸了下鼻子有些羞惭，“抱歉，虽然我说的那么自信满满，但其实还是个未完成品。”
“已经很棒了，非常酷。”沈莳惊叹，带着欣赏的目光环视整个内里。
沈莳前世自然是进入过路衍的图景，但那里的状态和路衍本人一样糟糕。到处都是空洞与脏污的机械堡垒，看起来摇摇欲坠，零件迟缓艰难的转动发出刺耳声响，零件的颜色也是深深浅浅斑驳不均，破烂又陈旧。墙面上流淌着粘稠恶臭的黑色液体，斑斑点点竟是生了霉菌与青苔。
沈莳第一次进入时有多喜欢，后面看清状况就有多可惜。路衍的图景是沈莳见到过的最奇特也最喜爱的一个，他曾费力修修补补就为了见证一次整个机械城市运转起来的模样，但到他生命结束的那一刻都没达成夙愿。
但现在沈莳见到了。尽管这座城市还那么的不完整，连前世规模的五分之一都未达到，但生机盎然、条理清晰，带着青涩的活力。
沈莳用自己都未察觉的赞叹语调说道：“非常美丽，我真的无比喜欢。”
紧接着他就被路衍突然一把拥住，捏着下巴急匆匆吻了上来。路衍动作是少有的粗暴，力气大的宛若要将沈莳整个吞下去融入骨肉，沈莳倒退两步被压在城墙上，后撑的手按到了一块突出的零件，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刚刚在餐桌上的记忆，只不过视野的主体是路衍。
路衍注意到了他的恍惚，扣紧沈莳的腰，含着唇瓣模糊说着，不容拒绝的将一个零件塞入了沈莳手中。“…看这个。”沈莳被迫读取构成零件的记忆，是路衍给他口交的时候。和看电影的第三视角不同，这是带入路衍仿佛身临其境般通感记忆主人所有情绪的记忆灌入。
沈莳被强制以心脏都要跳出来的激动、如火山爆发般难以克制的喜爱、欲火焚烧维持最后理智的克制，澎湃情绪交织着体会了一把给“自己”口交的感觉。仿佛口中真的被塞入了一根炙热性器，不断顶弄捅戳喉咙，反胃的不适被强行压下，抬眸间就能看见“自己”撑着洁净台面，红唇微启吐着舌尖喘气，肤色透红，琥珀色的眼眸湿漉漉的蒙着一层水雾，眼尾泛粉。
好像加了滤镜一般，看上去又色气又漂亮。
脑子昏昏沉沉的，挤满了路衍喑哑疯狂的呓语。“好热，好晕，好难受，好美，好喜欢，好想插进去，好想射进去，好想咬上去，好想把他从里里外外都留满我的痕迹。”
过了好一会，临近高潮的强烈情感才逐渐退去，沈莳从记忆中脱离出手里的零件已消失不见，他喘着气身体还在发软，路衍埋在他脖子里又啃又咬，由于是精神体的状态，这样的感觉比现实中更清晰和热烈。沈莳平复下呼吸，推了推路衍，两人拉开些距离后路衍被他狠狠瞪了一眼，路衍溢出低笑，沈莳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全哑了。
“别闹了，不是要做梳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