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财书知道,这一大片雷区里埋藏了无数个致命的地雷,他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二十分钟,一定要为全团突击开路,这是他张财书的任务,谁也抢不走。
吴宝光团长给张财书配备了两个团部的参谋,让这两个参谋把张财书所需要的器材和人员都登记下来,然后由团部直接调拨,不许打一点折扣。
一白天的时间眼看着就要过去了,数十万志愿军战士在冰雪覆盖的战壕里埋伏了整整好几天,而他们所要等待是时刻就要到了。
时针眼看着指向了一九五零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十七时,这是个历史性的日子,因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即将踏破由美国人划定的三八线,还是那句老话,不管你什么线,我们中国人想什么时候过就什么时候过。
数个炮兵群早已经隐蔽进入阵位,所有的火炮都撕去了伪装,装炮弹的箱子被战士们一个一个用刺刀挑开,大战一触即发。
突然,从树根电话线里传出来同一个声音,有知道内情的人都能听出来,这是志愿军前敌总司令韩先楚的声音:“攻击开始。”
军令如山,在临津江北岸,志愿军的数个炮兵群一起怒吼,先是嗵嗵嗵几发试射,然后就是让人连气都喘不上来的急速射。
足足有几百门火炮同时开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半边天就打红了,成群成群的炮弹呼啸着飞过临津江落在了严密布防的联合国-军一侧的阵地上,然后就是剧烈的爆炸声。
硝烟、尘土、破碎的钢筋和水泥块、武器装备、人身上的各种肢体,都随着爆炸声飞上了天。
轰击、轰击、不停的进行轰击,炮弹打出了一批又一批,志愿军总部有命令,为了保证冲击部队顺利渡过临津江,炮兵必须先扫清障碍,这是死命令。
炮弹下大雨一样从天而降,整个联合国-军防线上弹片横飞,尸体横陈,仿佛来到了充满死亡的修罗地狱。
炸路障,炸战壕,炸碉堡,炸火力点,炸铁丝网,炸前沿,炸纵深,炸敌人的炮兵阵地,志愿军的炮火就象长了眼睛一样精准无比。
眼看着阵地被炸的七零八落,号称强大的联合国-军的炮兵却始终没有反应,别说什么反应了,连个屁都没放出来一个。
这里就有志愿军侦察人员的功劳了,为了摸请敌人的第一手资料,有许许多多象张国汉那样的战士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侦察敌情,也因此搞到了敌人的第一手资料,而反过来再看看敌人,几十万志愿军战士就埋伏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其他的情报了。
在北岸无数个冲击阵地的坑道口上,战士们看着笑着,有的干脆跳了出去大声欢呼,说是要看看不可一世的美国佬是如何挨炮轰的,被轰的时候尿没尿裤子,有没有哭着要回家去找他妈。
也不怪战士们这样高兴,解放军的部队至打成立那天起就在火力上被对手欺负,打日本人的时候挨炸,打国民党的时候挨炸,等到了朝鲜打美国佬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国家军队是时候还是挨炸,这让战士们的心里很是不平衡,都暗自憋着一口气,咱时候也欺负敌人一回。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三次战役是我军入朝后第一次大规模使用炮兵,超过一百毫米口径的重炮就有几百门,这样大规模炮火准备对敌人的打击是毁灭和空前的。
战士们的心情是兴奋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志愿军三十九军一一六师三四六团的战士们就和其他的部队有区别,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所要突破的线路上有敌人布置的一个大雷场。
按道理来说,最好的排雷方式是用炮火轰击,一个覆盖过后基本就能解决问题,可是现在却不行,因为一是志愿军的炮弹供应紧张,有限的炮弹要供炮兵打击临津江对岸的重要目标,二是雷场离战士们隐蔽的坑道口太近了,这样近的距离炮兵无法保证不伤到自己人,所以三四六团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排雷。
张财书早就准备好了,炮火一响他就带着自己的排雷组分开人群向前冲,张财书边跑边喊:“让开,让开。”
张财书不是干部,可却是三四六团的名人,几千名干部战士大都认识他,有的在张财书向前奔跑的时候喊:“嘿,老张,打扫的干净点,弄不干净看我回来怎么踹你屁股。”
排雷组的战士们可没有时间和他们斗嘴,一个个都闷声不响,带着各种工具向前猛跑,在炮火准备的一开始就从坑道里冲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