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部署里没有把炮兵算进去,营长高翔很不满意,还说自己想不通为什么这样部署任务,这小子还到旅部找到了李勇和王成德,说是什么,咱们独立旅打仗的一贯作风就是先用炮火把敌人炸晕,然后步兵再发起攻击,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一场大一点的仗,为什么两位首长不让他们炮兵开张,以后上哪里找这么好的机会去。
高翔这家伙心眼够多,他觉得没准这是部队进藏以后唯一的一场比较大的战斗了,以后再想打这样规模的战斗还不知道得等到哪年那月,所以,得抓紧机会立上一大功才行,也算是有点私心吧。
李勇懒得和高翔这家伙解释,战斗方案是他和政委王成德早就敲定的,象类似于解释这样的麻烦事当然都是政委来干。
王成德告诉高翔,没说不用你们,只是能不用尽量不用,为什么?道理也很简单,估计总部首长是不会让独立旅轻易撤回去的,就算是在这一带把昌都敌人全部消灭,也得和十八军主力进藏,昌都只不是过是西藏的门户,有点类似于新疆的哈密,一但部队进入大西藏,再想出来可就难了,西藏土地贫瘠,农业落后,基本上没有工业,所能供养的军队有限,独立旅如果驻扎下去,所需要的武器装备和粮食弹药都得靠后方从内地调运,而在当时的条件下,从内地调运又困难重重,这就避免不了的影响到独立旅今后的战斗和训练,特别是炮兵,大口径炮弹运输更为不容易,所以,今后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要过苦日子。正是基于以上的几点考虑,旅长李勇和政委王成德决定没有必要的情况尽量不动用炮兵。
政委王成德的一通解释让高翔脑袋开了窍,不过这家伙还有疑问,难道咱独立旅真就在西藏扎根不成,要知道西藏是穷困出了名的地方。
王成德告诉他,至于是否在西藏扎根的问题,就不是现在所考虑的,那是由总部首长决定的事情,想也没有用。
高翔回去了,这家伙边走嘴里还边嘀咕:“完了。完了,不但立功没指望了,还得在苦日子里熬下去。”
高翔这么想是原因的,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或者说。在部队里是一种很普遍的意思,因为大家都不想在高原西藏扎根。认为实在是太艰苦了。
有这种想法的不光是一野的部队。在二野负责解放西藏的十八军里也大量存在,知道了部队要进藏的消息以后,十八军里说怪话的战士越来越多,发展到后来,这支经历过八年抗战和中原突围的英雄部队竟然出现了逃兵,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是大批量的出现了逃兵,有的班跑的只剩下了一个班长和副班长,一个没留意,副班长还跑了。
逃跑在进藏的部队里成为一种普遍现象。基层部队的连长和指导员把头发都要愁白了,两个连队的主官整宿整宿的不睡觉,轮班看着,就怕战士都跑光了,可是这样实在不是一个好办法,战士们不是怕死,也不是怕打仗,就是对在高原地区生活心理有恐惧感,还有的说,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连气都喘不上来,不用打仗,憋也能把人憋死,到了后来,就连团一级别的干部都向军里打报告,要求从十八军里调动出去,去平原地区工作。
张国华军长和谭冠三政委被气得暴跳如雷,张国华军长说是要用绳子把这些逃跑的家伙全都绑起来,绑也要把他们绑到西藏去,后来还是老大哥谭冠三政委有办法,谭政委很了解干部和战士们的心理,也想出来一个很绝妙的办法。
办法是,军里新发布了一个规定,规定只有在最近一段时间表现好的干部和战士才可以去西藏,表现不好的,想去也不行。
谁逃跑就是谁表现不好,在当时那个年代,部队里把荣誉看的比生命还重要,这样一来,那些逃跑的干部和战士又都溜了回来,说是一定要和大部队进军西藏,说什么也不当逃兵了。
十八军巧妙的解决了逃跑问题,从大西北过来的独立旅虽然没有发现有战士逃跑,但人们脑袋里的思想是谁也管不住的,比如说炮兵营长高翔,就对进军大西藏不太情愿。
七千来名藏军,在大总管拉鲁的指挥下,乱哄哄的一路向类乌齐开过去,受特殊的地理环境所限制,要想回拉萨,就必须走这里,别无它路可行。
越走地势越险,等快到类乌齐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平地可走了,前卫斥候回来报告,距离类乌齐只有几公里了,可就在这时候,拉鲁突然觉得一阵阵的心悸,就觉得全身发冷冒凉汗,就好象冥冥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一样。
拉鲁害怕了,赶紧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他要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一个卫兵过来问:“老爷,为什么要停下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拉鲁用马鞭子指着前方的地势:“他娘的,老爷我觉得这里太险要了,一但被共军占领咱们可就全完蛋了。”
亲信回答:“老爷,共军还在咱们的后面追赶,前面的类乌齐怎么会有共军,您太谨慎了。”
拉鲁:“不得不防啊,不是说有一支共军的部队前几天到了玉树吗,说不定他们就能绕到这里给咱们来一个冷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