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费劲地认出他,大惊失色。
“你还活着?!”
“你说的什么话?咒我死吗?”
王子越实在太过疲倦,懒得跟他计较,又问了一遍:“他们去哪儿了?”
男人震惊地看着他,仿佛他是来自阴间的亡灵。片刻后,他怯怯道:“死的死,跑的跑,秦家早就没人了……”
王子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被劈头盖脸浇了一盆冷水:“你说什么?”
男人嗫嚅道:“秦少爷,你回来的太晚了。”
“你说什么?”
王子越冲上去拼命摇他的肩膀。
“谁死了?谁又跑了?跑去哪儿了?你说啊!”
男人吓了一跳,一把将王子越推倒在地,脚步匆匆地离开。
“秦少爷也疯了!这家子人真是作孽……”
谁、谁疯了?
王子越躺在地上,怔楞地看着路人的背影。随着他的离开,周围的空气骤然被抽离,灵魂感到溺水般的痛苦窒息,心脏传来一阵钝痛……
他双眼泛红,挣扎着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进家门。
“叔叔,叔叔,我回来了!你要我回来的,现在我回来了!你呢?你在哪里啊?!”
四下一片寂静,无论他多么撕心裂肺地喊叫,不会有人回答他。
“叔叔,你快回来啊……”
王子越慢慢跪在庭院内,双手颤抖着捂住脸庞。
“我走不动了,没有力气去找你了……你去了哪儿?快回来吧?我走不动了,我真的走不动了……”
摄影师扛着镜头慢慢后退,画面中央,萧瑟冷清的庭院中跪着一个绝望的背影。
镜头拉远上移,大门缓缓掩上,镌刻着“秦府”二字的门匾进入画面,那字体端肃又优美,仿佛正在诉说一段为历史所遗忘的悲伤故事……
“cut。”
王子越擦了擦哭得发干的眼睛,高度紧张的心脏在胸膛里砰砰乱跳。
郭导他们正在看视频回放,王子越走过去,客串路人的副导演李祎道:“秦闻源演得挺好,该出的效果都出了。”
郭学德把两枚玉球装回衣兜,右手不断地抚摸着下巴,表情很是复杂。人群中还有司柏志。今天,影帝脱掉长袍穿回了私服,像是大学中文系老师,气度儒雅又内敛。没想到他也来片场围观杀青戏。
郭导抬头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司柏志想了想,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无功无过。”
“唉。”郭学德挠了挠花白的头发,“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子越战战兢兢问:“出什么问题了吗?”
“就是情绪不对。”郭学德伸出手摁住回放键,视频迅速回调退到最开始。再摁下播放键,屏幕里,王子越从青石板路的尽头走来。
他脚步忙乱,浑身散发着竭尽全力的虚脱感。但他的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随着家门的靠近,那快乐的情绪仿佛能穿透屏幕传递给观众。
李祎道:“这段演得挺好的呀。本来就是要表演秦闻源的大喜至大悲,这一开头的大喜不是有了吗?”
“不是大喜至大悲。”郭学德立即出言否认。
出于从业多年的直觉和艺术敏锐感,他感察觉到深深的违和。可究竟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脑海中有一丝隐隐约约的灵感,每一回伸手想要抓住,灵感却似流水从指缝间灵巧溜走,叫人捶胸顿足、好不焦心。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固执道:“我觉得这个情绪不对。秦闻源回家的时候会这么开心吗?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