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没有放弃最后一线希望,还在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丁小美咬紧牙关,用力一推,提前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掀翻下来。
她想她只要不怀孕,再设法摆脱他的纠缠,瞒住这段耻辱史,就还有希望,钱宏伟就还有可能继续属于她。
第二次作战在丁小美的高度戒备和积极抵抗中匆匆结束了。但桂新华还是获得了满足,平静下来后,真像一只吃饱了食物的野兽躺在那里,惬意地看着她微笑。
丁小美看子看他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她连忙跳下床,穿戴,收拾,然后去床前写字台上的镜子里照了照。她发现自己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真的,只几个小时功夫,她就从一个满脸幸福的青春少女,变成了一个脸色灰暗,头发散乱,神情不安,眼睛里布满血丝的女人。
可丁小美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只想着迅速逃出这个狼窝。她匆匆梳理了一下头发,整理好衣服,转身对他说:“喂,我跟你说,你现在已经达到了目的,明天就不要再到我宿舍里去了。最好早点回去。我要走了,再晚,同学就要怀疑我了。”
桂新华连忙翻身坐起来说:“那你,明天晚上退了课就过来,啊。否则,我……对了,你新的手机号码多少?”
丁小美退到门边,把号码告诉了他,又叮嘱说:“平时不要乱打过来,听到了吗?我要上课,还要上阅览室,你乱打的话,要影响人家的。有事,给我发短信。记住,不能再我学校里去找我!要是再去,我就真的不睬你了!”
桂新华也威胁说:“可你也要记住,你要是真敢不来,我肯定会去学校里找你的!”
“那要看我有没有特殊情况,要是学校或者班里有什么活动,太晚了,我怎么过来?要是没有什么活动,我就过来。”丁小美为自己留下了一个不来的借口,就急匆匆开门走了出来。
一走出旅馆,丁小美就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一开机,就连续跳出三条短信,都是钱宏伟的。第一条问她宿舍里有什么事,第二条有些焦急地问她为什么不回他的短信,第三条有些着慌地问她怎么关机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她看得心慌意乱,既内疚又难过,只想哭了。
这时,整个城市都沉浸在越来越深的夜色里。四周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一些车辆还在大道中间来来往往地奔驰。稀疏的路灯把宽阔的街道照得那样地朦胧可疑,将街边的树影长长地投射在路上,像一个个高个子的魔鬼一样狰狞吓人。远远近近一些夜生活场所的霓虹灯,则把城市的夜色渲染得那样地温暖而又暧昧。
丁小美低着头,紧贴着街边往学校大门走去。走到一个盏路灯下,她站住,先给钱宏伟发了一条短信:宏伟,刚才我的手机没电了。宿舍里没什么事,我一个亲戚来找我,我陪他到外面转了转,现在我已经回到宿舍了。放心!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发完短信,丁小美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影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又被前面那段高低不平的路面扭曲着,显得那样地孤苦伶仃而又曲折难看。
她联想到自己的这段不幸遭遇和以后漫长不测的人生路,想到她的心上人钱宏伟,不禁悲从心生,就对着自己颀长扭曲的孤影哭了起来。
“宏伟,我对不起你呀!”丁小美一哭,就收不住了,失声痛哭,“呜呜——”她连忙退到一棵树下,蹲下来,把头埋在自己的两膝间,双手捧住头呜呜大哭。
丁小美在心里不住地哭喊:“我到底哪个地方不好,要遭遇这样的罪恶啊?我爱的是宏伟,为什么偏偏又闯进一个色狼呢?我不能没有宏伟,却又摆脱不掉这个色狼,现在叫我怎么办啊?老天啊,来帮帮我吧——”
丁小美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让哭喊声咽回自己的肚里,却让泪水在她的脸上肆意奔流。她哭得撕心裂肺,昏天黑地。却没有一个人来劝说她,开导她,挽救她。
最后,是一声手机短信声让她止了哭。短信还是钱宏伟发来的。他说没事我就放心了,因为你走的时候,神情有些焦急和不安,我就以为你有什么事呢。早点休息,明天晚上阅览室里见。晚安,祝你做个好梦!
这就是一个恋人与一个色狼的区别。不知道为什么,丁小美现在不管跟两个男人中的哪一个在一起,或者先想到哪一个,就总是要把他们放在一起进行比较。
一比较,好坏优劣就更加明显。恋人就是像钱宏伟这样,时刻牵挂着你,一切为你着想的那个人;而色狼则只是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就像野兽只对猎物鲜美的身体感兴趣一样。
难道不是吗?桂新华一见到她的身体,就眼睛发亮,目光变绿,兽性大发。而她一离开,他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连一个问候的短信都没有。
丁小美止了哭,掏出卫生巾擦干眼泪,才低着头朝学校大门走去。走进大门时,她的头垂得更低,还朝另一面偏着脸,不让保安看见她脸上的泪痕。
走进女生宿舍区门口,丁小美真想把自己的脸遮起来。头垂得差不多抵到了胸口,心揪紧着,神经高度敏感,身上似乎到处都是漏洞。她感到四周隐藏着许多正在偷窥她的目光,嘲笑她的笑脸。两面两幢宿舍楼上那一个个灯火通明的窗口,就是一只只盯着她的眼睛,一个个对准她的巨型探头和摄像机。
丁小美都不敢往里走了,可是脚却还是无奈地一步步往里走去。她走上了她们宿舍楼的楼梯,脚步感到沉重起来,脸也热辣辣地发烧。好在过道里没有人,一扇扇宿舍门也都关着,里面几乎都没有说话声。只有一扇开着,有个女生在门口洗衣服。
要走到她们宿舍门口时,她放慢了脚步,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就停住,侧耳偷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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