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玄武派学武,他从来都是心无杂念的,从不想着儿女情长、名利权势,才能比同门师兄弟更快掌握到武巧要诀。
就算掌门想要收他为入室弟子,他亦断然拒绝。
不留恋任何名利、任何人——才让他在十五岁的时候,可以带着一身高强的武功离开玄武派,成为江湖上专杀权贵的「青伦」。
然而那他潜心修来的武功彷如浮生梦,一点即破,最终轻易地输在一人手上,那人不用一剑一箭,一兵一卒,便将他杀死了。
「青伦——」彷惶间,青伦听到了溥襄的声音,大多数的时候,溥襄都是这样唤他的,唤得曼靡多情,实则是包着利刃的天籁之音,一步一牵引他到绝地。
他的坠落,至今仍未停息。
「青伦——」那人又唤了他一声,青伦才猛然觉醒,唤他的人不是溥襄,而是布沙书。
是啊,他现在身处在一个没有溥襄的天地之中,所以是绝不可能听得到溥襄的声音的。
「布沙书?怎麽了?」青伦问。
「青伦,我弄了些食、物,你也该,饿了。」布沙书递给青伦一个木碗,里面放了满满的肉,叠得跟饭似的。
青伦不知这世界是如何,可在苏国,肉虽算不上什麽名贵稀有的食物,但普通人家绝不可能每天大鱼大肉,布沙书却对他这个初识之人奉上这麽满满的一盘肉,让他很不好意思。
青伦推说:「你不用给我这麽多肉??我吃菜就好。」
布沙书说:「我看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便给你肉??」
「那你呢?」青伦问,他就算是吃,也不想把人家的家里的所有肉一并吃光。
布沙书笑着捧起自己那盘跟巴掌一样高的肉。
青伦被他那如同赤子的笑容惹笑了,转念一想,也许这部落有大量牧畜,而且这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便坦诚地接过了自己的那份。
再者,这里不是苏国,他不需害怕有人要毒害他追杀他,他该安下心。
吃过饭後,布沙书半强逼的推青伦到那铺了新兽皮的木床上,青伦挡不住他的热情,顺势在角落寻了个位置,手执沧海剑,倚在墙边浅眠。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黑夜还没过去,青伦张开了灵动的黑眸——他没敢真的睡,他对这世界还不熟悉,他不敢睡——他在江湖的那几年,都习惯如此,谁知道有没有人在暗处,正准备等他熟睡时刺杀他,安心这词对他来说太陌生。
他不怕死,只怕死得窝囊。
青伦望向床边,兽形的布沙书正窝在床下睡觉。
屋内没有灯火,布沙书又是头灰色的豹,青伦需靠着立在屋外的火把,定晴好一会才看清楚他在哪。
身为屋子的主人,却不能睡在自己的床上,怪可怜的。
青伦顿感亏欠,不知自己怎麽了,竟然下了床,来到灰豹前面??然後静静的躺在灰豹温暖的怀中,好像这样便能弥补他一丁点。
他习惯浅眠,那是在遇上溥襄之前。
青伦来到这个只有兽人和半兽人的世界的第二天,是被头灰豹舔醒的。
青伦醒後立刻意识到这处境的尴尬,自己竟昏了头睡在布沙书身上!他大惊的弹起身,想要解释,布沙书却化成了人形,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地问他:「想吃、什麽早饭?」
「啊、随便、什麽都好??」
布沙书从柜里找了盘果子和紫苏叶给他,上面铺了之前他见过的金色长草。
吃饱後,青伦跟布沙书说:「布沙书,你教我你们的语言吧。」
「兽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