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叫我突然一懵,只因我身为侍读,从来都是和皇上一队儿系蓝绳的,红绳是小皇叔那队儿皇亲,惯常不该是我能参与。
皇上此举,分明是赶我。
那刻我回头,之前心里装的丝丝气闷竟都变成了咸,见皇上目光正落在场上看小皇叔和沈山山那边,我强笑问他:“爷,你嫌我踢得臭啊?”
皇上正与琉球质子相笑,闻言正色道:“王子对蹴鞠颇感兴趣,你誊个位子让给王子,我带他好生领略一番罢了。”
那质子也在他身边儿对我笑:“然也,如此就谢过稹三公子。”
这小子笑得一如春红花枝,临着日头看去,我瞧着颇觉刺眼。
可此时又何得能说什么,我只得认命掉头搁了蓝绳子拣起根红的,正系着,却听琉球那小子又轻飘飘道:“太子,如此看三公子红绳与红豆,倒还相得益彰呢。”
说罢那笑声再度传来,顿时我捏着绳头的手一拧,把自己手腕子都给勒痛了。反身去看那质子,却见他早同皇上又说起什么,下头宫人奉上蓝色绳子递给他二人,他们边笑言边一道系上了,倒挺和睦的样子。
我心中一阵阵的无名鬼火烧燎得腔子都发痛,几乎气得手抖,只面上还按着。
此时铮的一声,玄德门前铜锣打响,是蹴鞠场子开了。
沈山山恰好走过我身边,见了我手腕上的红绳一愣,边自己抬手也拿了根儿,边摇着那红绳子玩笑了句:“稹清你也舍得同我一队儿了?那今日咱们是不是得赢他们一局?”
他是玩笑的,可我听来不是。
我理好袖口扯了扯前襟,扭头冲他认真道:“好啊,赢就赢。”
第25章山色有无
【捌拾】
我那一年多来跟着皇上蹴鞠,脚下功夫早长进些,只平日里小皇叔那队儿惯常要相让,我们胜得委实也轻松,故从未有机会展露。
今日既换队,尽全力也不定能胜,我以为并没有藏拙的道理。
沈山山听我说话正色不似笑闹,他自己也笑不下去,只提点我句:“稹清,你官职还奉在东宫里头。”
我知他是怕我现下压了主子一头,到时在人前得不着好。我只摆手同他击掌,说了句:“你夺鞠,我给你作翼,怎样,你敢不敢?”
沈山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小皇叔慌慌拉去后头:“敢什么?你们干啥?”
我哼哧一声:“王爷来得巧,我正说今日好生蹴一回儿,琉球那小子不安分,得落点儿教训!”
“怎么,那小子还笑话儿你了?”小皇叔登时咬牙往琉球质子那儿看,“前几日他讽了老六几个我还没找他算账,这他娘见眼儿势力的,反了他。”说着他又恶声叹了口气,“也是赶上了时候他才敢。今日若单赢了太子有你顶着缸爷我倒不怕,只如今局势上冲着琉球可使不得。”
我瞪他,“冲了他我也顶着,他不就是个质子么,怕什么!”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