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看完了?”许萌檬惊讶问道。
“不是。”花翠翠一脸愁苦,“我以后都不看了。”
“咦?!为什么?”
“被家里人发现了。”花翠翠悲痛欲绝地把书放到许萌檬手中,“以后都不能看了,不然再被发现的话我就惨了。”
“啊~”许萌檬了然,“是因为这是男男题材吧。”
“那你就看言情呗。”许萌檬又重新递给她几本,“最近超火爆的,出实体书的时候我都订了三四本支持作者,听说过阵子还要拍成电视剧了。”
“可是……”
“你家里人也没有说这么绝对全部都不能看吧,就算被发现了,你就说当时又没说清楚呗。”
花翠翠心动了,她前小半辈子都循规蹈矩地跟着师父在山里生活,很少接触过什么娱乐。如今正是一切都看起来新鲜的时候。
“而且这本还是带肉版哦。”许萌檬捂着嘴偷笑道,“像你这种都没谈过恋爱的正好也学习学习。”
花翠翠歪头,“你怎么知道我没谈过恋爱?”
“拜托,你每天一下课就跑这儿来,也没像其他情侣一样天天拿着个手机聊天,怎么看都像个单身狗嘛!”
是哦!
花翠翠一想,她好像真没和先生正经谈过恋爱,只是相处着水到渠成就订婚了。
到了晚上,两人进行睡前交流的时候,
花翠翠坐在男人身上,湿哒哒的穴里含着肉棒,她好奇问道:“先生,我们有谈过恋爱吗?”
傅则延松弛地靠在床头,刚做完爱,正享受着小穴吸吮的余韵,闭着眼慢悠悠道:“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因为今天有朋友说我看着像单身狗,不像有家室的人。”
傅则延思索了一下,“确实没有谈过,我看傅家有伴的小辈们好像会一起出去逛街。”
傅则延人到中年,连恋爱也只是高中时一段短暂的泡影,毕业后忙于工作后来又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与宋怡踏进了婚姻。虽然他有过两次人生了,但关于爱情的经验,他也可以称之为稀少。
“你想谈恋爱吗?”傅则延摸了摸令人怜爱的女孩的脸,“很抱歉就这么把你一只脚拖进了婚姻,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游乐园、逛街、什么都可以。”
花翠翠摇摇头,她俯下身抱住傅则延,“不用啦,我并不是要求先生弥补什么,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傅则延正欲说些什么,一个气没喘匀,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咳便引起了连锁反应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花翠翠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先生,努力控制呼吸!”不然咳嗽太多容易伤了气管和肺。
过了一会儿,傅则延才停了下来,胸腔还起伏着,显然被刺激到还没周转过来。
看着难受的傅则延,两人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做那档子事了,花翠翠站起来穿好衣服,去给傅则延倒凉茶。
花翠翠靠在床边扶着傅则延,看他把茶喝下才安心。
病恹恹的傅则延看着爱妻的容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那种弥留之际的老头借着金钱和地位硬是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
她自己都没人呵护,就要学着去照顾另一个人。
傅则延禁不住地生出一种自厌的情绪来,厌恶自己现在这幅孱弱的身体。手逐渐握紧。
花翠翠感受到他的情绪,担心道:“先生,你怎么了?”
“我真没用。”男人失声道。
“怎么突然这么想?”花翠翠讶然。
出于男人的自尊心,傅则延撇过头,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
花翠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心想:
一定是刚刚做到一半突然咳嗽,先生以为是自己有问题了!
“先生,你很厉害的,别妄自菲薄。”花翠翠杏眼一眨一眨的,“你瞧,刚才的套子里都射了好多。”
她拿起避孕套给傅则延看,试图向他说明他的性能力没有问题。
“……”傅则延哑然。
他好像也没说自己这方面有问题吧……
凭傅则延每次的量和两人做爱的次数来看,花翠翠总结道:“这要是不带套,我估计早就怀孕了。”
傅则延忍不住捂脸,脸上火辣,饶是他也禁不住翠翠有时候的大胆直白。
安抚完傅则延,花翠翠又心机地装睡了一会儿。
见傅则延真的睡着了以后,才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虽然平时图方便住在学校附近,但周末的时候两人还是会回到原来的傅家别墅里,王勇和蒋婶都在这边,更知晓他们平时的习惯和饮食。
大厅里只开了几盏小夜灯,已到深夜,佣人们都回去休息了,一时无人,花翠翠来到走廊另一边,这是她以前的房间。
反正也没人住,这房间就一直保留着。
粉白色的立式书柜上放着几本,因为作者长年累月地勤奋更文,每一部都足足有一本字典那么厚。花翠翠正看到兴头,又怕被先生看到没收,只敢等傅则延睡下了再悄悄看。日子过得活像一个被父母管得严的初中生,偷偷叛逆一下。
时常等到时针划向两三点,花翠翠才依依不舍地合上书去睡觉。
精力充沛的她第二天完全不觉得困,因为没课便去了沈老师的医院旁听实习。
沈丛是齐老爷子的故交,齐老爷子退休在家了,他却闲不下来,还在医院里担着职,带带学生。
花翠翠还没考上大学前就跟着师父行医多年,底子自然不同于刚考上来的新生。在考校一段时间后,沈老爷子便放心地把她带在身边,和自己这些大四和研一的学生一块实习。
最近是流感季节,医院里多了很多人就医。花翠翠匆忙换上白大褂,准备去帮忙。
“师妹!”
花翠翠回头,见是和她一组的研一学长伊逸宵。
沈丛安排他们两人一组看顾三楼的病人。
“学长,你来这么早啊。”花翠翠看了看手表,这才七点半。
“你不也来得很早?”伊逸宵笑笑。
“那正好先去取药吧,不然等会人多起来可有的等了。”花翠翠商量着两人先去把需要的药给取了。
伊逸宵赞同,两人相携同去。
药房当值的是个热情的老护士了,伊逸宵长相帅气,花翠翠明艳动人,两人一个组同来同往的不知道在医院都传了多久了。伊逸宵更是经常给花翠翠带吃的,在她上课的时候主动帮她查房。也没见他对其他姑娘这样过,这心思被旁观者瞧得明明白白的。
“哎呦,你们俩看着跟金童玉女似的。”老护士打趣道。
伊逸宵脸微红,笑笑不说话。
倒是花翠翠一脸惊讶,摆手道“您误会了!我已经有对象了。”开玩笑,她都订婚了,还传什么绯闻。
老护士没想到花翠翠已经有对象了,不禁为自己的拉郎尴尬起来,“不好意思哈,我看着还以为你俩都……”
“没关系。”花翠翠表示这不是啥大事。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伊逸宵眸色深沉。
事情还要回到一个月前,
宋家派人来找他,丢出资料,要求他去追求这个女生,让她取消婚约。
“这什么意思?”伊逸宵脸色难看,破坏别人婚姻,这不是要自己去当小三吗?
着黑色西装的助理面不改色,“宋家资助你这么多年,也该到了你为宋氏集团献力的时候了。”
大集团基本都会通过基金会资助一些成绩优异但家庭贫困的学生,等他们毕业后便进入到集团各个岗位去工作。
“但约定的是我将来在集团里工作,而不是去干……”这种下流的勾当。
助理道:“这就是你唯一能干的事,你要是不做,将来集团里就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也要在一年内还清你的贷款。”出于轻蔑,他甚至不屑于对这个穷学生委婉,直接威胁道,“你该知道我们有的是手段,最好趁现在大家能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应了。”
伊逸宵父亲早逝,母亲重病在床,他不仅接受了宋氏的资助,甚至还借了一笔钱用来治疗母亲。
伊逸宵拳头握得死紧,他要是能还早就还上了,可现在他还只是一名学生,母亲每个月的药也不能停,上哪儿有钱去还清贷款。宋氏这分明就是在逼他。
他深呼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那要是我做不到呢?”
“那你也不用回来了。”
“……”
“我知道了。”
9点的专业课一下,医科大楼里涌出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就变得空旷了起来。
冰冷白色的天顶灯照得走廊有些阴冷,加上玻璃窗里陈设的各个骨骼标本,颇有恐怖片的意味。
嗒嗒的脚步声响到三楼,花翠翠想到导师的实验室里拿上次忘记的文件。
“咦?”
转过拐角,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伊逸宵倚在阳台上,指尖夹着一根烟。白大褂的衣摆随着夜风飞舞,带着罕见的不羁,迥异于平日里的端肃形象。
“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他斜着眼问,语调散漫。
花翠翠点点头。
“那去吧。”他面色如常,点了点手指,把烟灰抖落。
拿完东西出来的花翠翠,眼睛忍不住瞟他,像极了压抑不住好奇心的小动物。
伊逸宵轻笑,烟雾缓缓从嘴角呼出,模糊了他的脸,只听得他说道:“怎么?想说吸烟不好?”
花翠翠摇摇头,“它确实是一种排解压力的方式。”
伊逸宵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花翠翠,饶有趣味地问:“站着不走?是想听我大吐苦水?”
谁知花翠翠说道:
“作为同学,我确实该走了。”
“但作为师兄妹,我会想知道师兄的烦恼。”
这话引得伊逸宵发笑,“这个烦恼太大,说出来只会让你也跟着心情不好,这样你也愿意听?”
花翠翠想了想道:“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大吧?”
伊逸宵就着夜色看着少女认真的神情,不可否认他有那么一瞬真的想不管不顾说出来。
可是转念一想,不管内情如何,现今她也在别人的仰息下生活。
他的心里漫起悲哀,被金钱拿捏的人生到底有什么乐趣?
他转头看着花翠翠,说道:“我们是同一种人。”
“同一种不自由的鸟。”
这话很奇怪,好像不是一时半会能参悟的东西。
伊逸宵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将烟碾灭,向她点头告别。
医院规律的检测器滴答响起,尽职地展现病人每一秒的生命起伏。
主治医生等到了家属,有些为难道:“还是那句话,令母的病拖不了,必须尽早移植。我的建议是转到更大的医院去,心脏手术不比其他,需要的设备要求要更高。”
“是,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作为医学生,伊逸宵怎么会不知道要转到更大的医院去才有希望。只是……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刚在门口买的一包烟已经快见底。
他深吸一口气,借由尼古丁来麻痹已经疲惫不堪的内心。
半顷,
他看了看病房内微弱呼吸的母亲,
绝望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翠翠。
时针滴答滴答走到了十二点,已是月上梢头。
久久没有看的花翠翠怎么都睡不着,看了看枕边人安静的眉眼和平稳的呼吸。
她轻轻撩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来到她的小书房里,从书架不起眼的角落里拨开图册,露出了熟悉的封面,来自‘好心人’捐赠的特别向图书。
没有了怀中温暖的身体,傅则延手摸了几下床铺,没摸到人。
“?”
他缓缓睁开眼,四下空空无人。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要说翠翠笨吧,她却知道东西要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可要说聪明吧,却不知道开小灯,而是仗着关着门大喇喇地打开了大灯来看。
傅则延没有开灯,因为一出房门就能看到对面紧闭的房门下,从缝隙中透出了灯光。
他拧开门把,
犹自沉浸在书籍的海洋中的花翠翠没有听到这份声响。
厚厚的毛毯遮盖了脚步声,当傅则延来到身后,保持一个大概的距离不让阴影打到书上,凭借良好的视力,他看清了内容。
“呀!”
情节实在令人春心萌动,花翠翠脸红扑扑地,捂着嘴小声尖叫。
忽然,一阵阴影打到了书上,盖住了灯光。
她转头望去,
与一双熟悉的眉眼四目相对。
“……”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
回过神来的花翠翠急忙把书合上,结巴道:“先、先生,你怎么醒了?!”
傅则延表情平静,“看到你没在就出来找你了。”
“看来明天不用上课?竟然还熬夜?”
果不其然,兴师问罪来了。
花翠翠欲哭无泪,怎么每次都被抓到。
“给我看看?”傅则延摊开手掌,示意花翠翠把书拿过来瞧瞧。
“不不不。”花翠翠疯狂摇头,把书丢到远处,“没什么好看的!一点也不好看!”
开玩笑,这书的内容她怎么敢让傅则延看到。
傅则延似笑非笑,“不好看还看了这么多了?”
眼看傅则延转身就要过去拿,花翠翠只好使出拖延大法,抱住男人的身体撒娇道:“我困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傅则延挑眉,半推半就地任花翠翠把他拖回房间。
床铺再度温暖起来,可花翠翠刚才看到紧要关头就被打断,抓心挠肺地想要知道后面剧情,卷着被子翻来覆去地折腾。
傅则延无奈:“睡不着?”
花翠翠又安静下来,睁着无辜的小鹿眼睛道:“没有呀。”
“睡不着就做点其他的。”
傅则延把手伸进花翠翠的睡衣里,暗示地摸了摸她的腰。
花翠翠想了想,爽快点头道:“来。”
因为时至深夜,也不宜做得太久。
傅则延拉开床头柜,把润滑油和避孕套拿出来,借由润滑油将前戏快速略过。
花翠翠很熟练地褪下衣物,翻身坐到傅则延身上,将避孕套包装撕开,借着月光轻柔地给傅则延套上。
傅则延则把润滑油滴到手心和阴茎上,先用手指伸进穴里探了探,润滑的质地很快就将甬道濡湿,肉棒很顺利地就入了洞。
此时傅则延翻身将花翠翠压在身下,腰有节奏地摆动,腹部因为用力而显出腹肌来。
花翠翠的手缠到男人的脖颈上,白皙的腿也盘到对方腰上,迎合着他的撞击。
肉体拍打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夹杂着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嘤咛。
花翠翠半眯着眼,感受到由内而外的火热,身体的温度逐渐攀升,迷失在快感里。
忽然,耳边传来了男人的询问。
傅则延一边操着,一边若有所思地问:“这就是带肉版吗?”
这话瞬间就让花翠翠激灵清醒起来。脚趾疯狂蜷缩。
“先生你看到了?!”
傅则延坦然点头,回道:“标题写得很大。”
花翠翠捂脸,她不要活了。
对上傅则延打趣的神情,生无可恋道:“还看到了什么?”
“嗯……你猜?”难得的,往日稳重的傅先生不再稳重。
“……”
呜呜呜,花翠翠内心默默留下宽带泪,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看了。
这种社死的名场面不想再经历下一次。
第二天,郁闷的花翠翠准备去实验室。
“学长,你怎么在这儿?不用去医院吗?”她略惊讶道。
特地等候在门口的伊逸宵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转瞬又笑道:“我今天没有排班。”
他挠了挠头,露出无奈的表情,“本来今天约好和朋友去看博物馆的中医药特展的,谁知道他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这个特展!
花翠翠惊讶道:“我听过这个展览!没想到竟然已经办到咱们市了么。”
她本来还想查一查时间来着。
伊逸宵拿出门票,问道:“正好,那你要去吗?”他扶了扶眼镜,“我要去做笔记,还缺一个拍照的人。”
“资料笔记可以共享。”
伊逸宵说的话实在有水平,用帮忙打消了顾虑,平淡的神情也看起来并不是特意的邀请,而是凑巧碰上。
本来还因为无功不受禄的心理而犹豫的花翠翠不可抑制地心动了。
他又看了看时间,“因为我下午还有课,咱们大概去一两个小时就能回来。”
花翠翠想了想,也不耽误晚上回家的时间。
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并肩离开,伊逸宵不着痕迹地看了教学楼的拐角一眼,装作拿东西在花翠翠低头看手机的空档将手虚揽在其肩膀。从后面看就好像校园里的普通情侣一般。
凉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个旋飘散开来,盖住了快门的咔嚓声。
伊逸宵为自己做的事心神不宁,他知道,这些照片已经呈到宋家大小姐手中了,他也大概知道这些照片要做什么用。
但转眼一个突发事件给了他意想不到的打击。
他母亲的病情恶化了,必须要马上移植器官,而之前已经拖欠了几次,金额到现在还没补齐,这次涉及的数额太大,医院无法直接为母亲进行移植,他必须支付这一次的账单。
icu里的心电图低低地起伏,他快被压得透不过气。
伊逸宵拿出手机,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号码按了几次都按错,他恼恨地双手攥住手机,冒着红血丝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透出绝望而阴桀的神色。
“嘟、嘟、嘟”
无人接通。
伊逸宵神经质地咬着手指,攥着手机的力道大到青筋凸起。再一次试着拨打。
“嘟、嘟、嘟”
电话过了5秒后终于被接通了。
“这里是宋氏基金会,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
甜美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
“你好,我是伊逸宵。胡先生说……”
“好的,请稍等,我查一查。”
伊逸宵的心不自觉地提起来,这是他配合拍这些照片的报酬。
“……”
“确实是有这笔款项。”
伊逸宵的心仿佛这才落到实处,他长吁一口气,“那你现在能打到我的卡里吗?我急着要。”
甜美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呢先生,我们需要把程序走完才可以转账。”
“就不能有特殊情况吗?我母亲现在在icu,需要马上支付账单医院才会做手术!”伊逸宵激动道。
可是女声并没有任何感情变化,仿佛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接着说道:“先生,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规定呢。”
“见鬼的规定!”伊逸宵眼睛发红,控制不住一脚踹墙。
“人都要死了你跟我讲规定?!”
“先生,每个来基金会的人都有很要紧的事,如果人人都按特殊情况处理,那工作就乱套了。”女声依旧没有任何情感变化。
“需要多久?”
“因为先生您的金额不是小数目,将程序走完需要三个月。”
“三个月?!我怎么可能等得起这么久?!”
“先生我可以帮您办理加急,请耐心等待。”
伊逸宵愤怒地把手机摔在地上,
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要窒息。
半顷后,又泄气地滑坐在地上,捂着痛到极致的脑袋。
他找不到一个可以恨的人。
胡先生答应给他的钱并没有不给,那位客服小姐也只是按规定办事,而他的母亲,也不是想生这么重的病。
最该恨的,是他自己。
他痛恨自己无能,痛恨自己……
脑海里浮现一张熟悉的脸,带着笑靥。
想起资料里师妹的背景,伊逸宵像是抓住了希望稻草一般,颤抖着打了一通电话。
半晌
“喂?”温柔清亮的女声传来。
“师妹,我……”他的声音几欲要破碎。
“……”
“师兄你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花翠翠赶到医院时,不敢相信这是那个讲究整洁的师兄。
衣服皱巴巴一团,头发乱糟糟,满脸写着憔悴。
花翠翠不敢耽误,上前道:“我们赶紧去窗口吧,早点付清手术就能早点开始。”
伊逸宵惶然点点头。
一阵兵荒马乱,手术室的灯终于亮起又灭掉。
主治医师对等待在外面的病人家属微笑说道:“手术成功了。”
伊逸宵经历从绝望到希望,整个人已经没了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花翠翠点头,“好的,太谢谢您了医生。”
“不过后面的监护还是必不可少的,也存在小概率的术后感染问题,家属们陪护的时候还是要多提点心。”
送走医生之后,花翠翠去售货机买了一杯热咖啡。
伊逸宵接过递来的咖啡,温暖的温度熨热了他的心,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他的感激,只能喃喃道:“谢谢你,师妹。真的,很谢谢你。”
“人命最大,这样的事你该早点和我说的。”花翠翠将付清的药单子递给他。
花翠翠善解人意地为他解决了后续的问题,
这份单子,他拿着烫手。负罪感几欲要将他淹没,可他又怕直接说出来会将他们的关系毁得一干二净。
“师妹……不,秋棠……”伊逸宵犹豫着开口道。
花翠翠愣了一下,奇怪道:“师兄是怎么了?”
“如果说……我的意思是如果……”
他嘴唇颤动着,斟酌着组织语言。
“如果我不小心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那不是我有意的!你……你会怪我吗?”
伊逸宵抬眸,但看到花翠翠澄澈的眼眸又像被烫到一样,马上低了下去,不敢看她。
花翠翠的嘴角渐渐抿起来,“为什么不怪?”
“!”伊逸宵猛地抬头,苍白无措道:“我、我……”
花翠翠平静地看着他,神色带上锋芒,“如果师兄觉得我是软柿子,那就想错了。”
“我不会原谅任何伤害了我家人的人。”
“所以……师兄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伊逸宵不禁抖了抖,内心挣扎。
被握紧的纸张发出声响,伊逸宵像被惊醒一般。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不知是否是命运捉弄,傅则延在同一天也接到了一个邀请。
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小巷子,传闻是传承百年的茶艺世家开的茶馆。闹中辟静种了许多树来隔绝噪音,凉风习习,说不出的安逸。
傅则延是接到宋霆有事相商的邀请才出的门,可看到的却是另一个故人。
傅则延微不可察地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倒茶的女人。衣服讲究,似乎是特意打扮过。
宋怡太久没见到傅则延了,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连手都在微微颤抖。
“哥哥临时有事来不了,我刚好也有事想找你,便代替他来了。”她微笑解释。
“是么?”傅则延不置可否。
宋怡看了看他冷淡的神色,心里紧了紧,将刚泡好的茶推到他面前,嗔道:“这杯茶就当做赔罪如何?就别给我这个小女子脸色看了吧?”
她还没从上一世的记忆里抽离出来,带出的亲昵感让傅则延不禁想起一些荒诞的事情,他扯着嘴角,笑不见底,道:“宋小姐见笑了,我没有怪罪的意思。”
“你尝尝这壶祁门红,我特意请教了这里的老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实际上,她知道祁门红是傅则延最喜欢喝的茶。
谁知傅则延只是看了眼,“多谢宋小姐好意,只不过我现在在调养身体,医生说不宜饮茶。”
宋怡咬唇,“则延哥,能不能别一直叫我宋小姐。我们之间……”是曾经的夫妻啊。
“这样礼貌一些。”男人用无懈可击的礼仪回绝了她。
“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宋小姐找我所为何事?”
宋怡眉眼微垂,顿了片刻,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封。
“实际上是我旗下基金会赞助的一名贫困学生,最近由于一些品行问题被上报了。他好像交了一个女朋友,我看了下好像有点眼熟,是则延哥你订婚的那位。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一些误会,思来想去还是找你说一下情况比较好。”
傅则延打开信封,里面是学生的个人资料和一沓照片。
上面的照片以各种角度拍摄了一对好似恋人的学生,只是,女主角是他最熟悉的那张脸。
宋怡瞅着傅则延的神色,他平静地浏览这些照片,看不出什么。
她犹豫地加了一句:“我后面不敢相信,又派了人去学校里问了问,好像他们的同学都知道他们的情侣关系。”
傅则延手指翻过最后一张,最后将所有的照片都丢在桌上。
“这是误会。”
宋怡不知他的喜怒,点头道:“我也觉得,只是……”
“我的翠翠不是这样的人,真有什么,也是这个男人不知羞耻,去勾引她,诱她。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的错罢了。”
宋怡震惊于这番言论,不假思索道:“怎么可能呢!你知不知道一个巴掌……”
傅则延掀眸看她,“事实就是我看到的这样,把照片底片全删了。”
宋怡哪里经过这种挫败,嫉妒焚烧着她的内心,道:“你疯了?她都出轨了你还这么护着她?明明……明明……”
之前第一次发现她出轨的时候跟她提了离婚,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例外呢!
“她是我的妻子,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傅则延眼神里带着警告,“别妄想破坏我们的感情。”
这幅恋爱脑上头的样子宋怡两辈子委实是第一次见,双标护妻的样子让宋怡红了眼眶,“那你之前为什么那样对我呢!”明明我也是你的妻子……
傅则延每次听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消息时,脸上一丝波动也无。即使是见到了也旁若无人地离开。都是联姻,为什么他对她一丝爱意也无呢?
“不、不对……”
宋怡跌坐回座椅上,她想起了当初,傅则延飞机失事以后,她才知道他还特意派人将后事打点,将一半的财产给了她,建立了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基金会。
所以这辈子她才会接管家里的基金会,都是因为他啊。
宋怡的声音渐渐滞涩起来,“你也爱我的,对不对?”
傅则延有些烦躁,他掏了掏口袋,才发现以往的烟已经统统被翠翠收走了。没办法,只好端起茶喝了一口,热气氤氲了他的眼,看不清神色。
“我曾经尝试过。”
当联姻可有可无的时候,他是有试过好好经营的,只可惜……
在宋怡一次又一次出轨后,这点感情也被封印了起来,并随着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现在的你很自由。”傅则延道。
作为被按头接受的联姻的反叛,大小姐宋怡只在婚礼上扮演好了她的角色。婚后肆无忌惮地跟着她的小男友们满世界跑,追求浪漫与刺激。而他,作为禁锢她的牢笼,曾被大小姐当面嗤之以鼻,无趣、死气沉沉。
在他出事故时,他们这对表面夫妻甚至已经两三年没见过面了。
是翠翠让他知道了什么是爱情,是翠翠让他死气沉沉的生活充满了色彩。
茶也喝够了,
茶杯碰到骨瓷托盘发出的声音唤回了宋怡的思绪,
“既然宋小姐没事,那傅某就先离开了。”
宋怡不甘,她激动地问:“你骗我!那为什么后面傅氏会有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基金会,为什么还会将一半的财产给我?”
在财阀世家里,太多婚前做分割的夫妻。他们自己做不到,也不会相信会有人无偿给予别人财富的行为,更何况是他们这种关系冷淡的联姻夫妻。如果给对方转移自己的财产,几乎就是真爱的证明了。所以宋怡才会这么执着地想要寻找答案。
傅则延蹙眉思索,片刻后又舒展开,“在我死前,我并没有对我的财产进行安排。这些行为,并不是出自我手。”也许是他的家人,也许是他的律师,但绝不会是他。
“你误会了。”
“啪”门安静地合上了。
宋怡呆坐着,还有什么不明白。
傅则延也和她一样重生了,
即使回到过去,她也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临近10月,新一批苗子结束了军训,准备开启大学新生活的狂欢。
这一次,几个跟文化相关的社团进行每年一次的联动,因为花翠翠人气的关系,这一次也破例带上了她们的小社团,一起弄了一次化装舞会。不管是大一到大四,甚至是研究生博士等,都可以参加,但要求就是当天必须装扮成动漫或者影视剧里的角色。舞会从五年前就开始举办,现在在周边学校都传出了名气,常有媒体或者外校的其他学生过来参观游玩。
当然,活动不止只有舞会,而是会使用学校的文化广场装饰出一条文化街来,不仅是常规的各民族各国家的文化,也有游戏动漫的文化。来往可以看到绿巨人魔法少女在打闹,也可以看到贵族公主和穿汉服的大家闺秀手挽着手逛街。熙熙攘攘十分热闹,隐约可见举着相机的记者穿梭其中。
清脆的一声快门声,
花翠翠循声望去,见是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子。
男子见到她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同学你好,我是橘子娱乐的记者,现在在进行文化采风。看到你穿汉服这么好看就忍不住拍了一张。”
花翠翠有些好奇,“橘子娱乐?”
男子有些惊讶道:“你不知道吗?我们公司?”
花翠翠摇摇头,“我对这些不怎么了解。”
见状,男子也没多说什么,道:“既然这样能不能做个采访?到时候我会把这一天的内容剪辑成视频放到网上宣传哦。”
花翠翠有些没主意地看了看身边的同学杨霜,杨霜跃跃道:“答应下来呗,这可是上电视诶!”
“好吧。”
男子配合地举起相机,对准花翠翠的脸。
一般来说,镜头会放大人脸上的瑕疵,看起来也没有现实中好看。但花翠翠条件很好,五官和谐,吹弹可破的肌肤加上灵动有神的眼睛,镜头一拍,看起来竟也和明星差不了多少。
男子被惊艳到,给心里原先准备好的腹稿又多加了几个问题。
“同学叫什么名字?”
“叶秋棠。”
男子忍不住把镜头推近,光顾着镜头,脑子没跟上,不由问:“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
花翠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脾气地回答道:“因为我师父叫叶春山,他是春,就给我取了个秋字。”
男子反应了一下,“你师父?”
花翠翠点点头,“我是被我师父收养的,所以跟他姓。”
“……”
最后一个问题了,男子问道:“同学还是大二学生,不知道有没有谈过校园恋爱?喜欢什么样类型呢?”
花翠翠摇头,“我已经有对象啦。”思及傅则延的年龄,又轻笑道:“不过我和他不是校园恋爱。”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花翠翠强调道:“是成年人的恋爱!”
这番话显得搞笑又幼稚,效果很好。
男子被逗笑了,满意地收起摄影机,“大概一周后就会挂在视频平台上,也可以去xx台看哦。”
小插曲过去,两人接着游览。
“哎呀!”杨霜惊呼。
花翠翠举着一串牛肉丸,有些呆住。饱满的肉丸轻轻一咬就洒出汤汁来,原本干净清新的汉服上衣沾上了面积不小的汤汁,成了一片碍眼的污渍。
“这可怎么办?你还有带多的衣服吗?”
花翠翠摇头,“没事,我可以去找社团的朋友借。”
杨霜点头,“那就好,要是去不了今晚的舞会多可惜。”
时间滴答滴答晃过十一点半,
傅则延停下手头上的工作,目光移到墙壁上的时钟,轻轻皱眉,“已经这么晚了。”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滴滴几声,无人接听。
性格有些古板的男人生怕出什么意外,于是起身换了套衣服,准备去学校接人。
司机绕到后面弯腰打开车门,片刻后,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驶向大道。
在路上,傅则延又打了几通电话,万幸终于快到学校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电话里传来的巨大音乐声让傅则延忍不住皱眉,将手机离耳朵远了些,“翠翠?”他低声叫道。
“先生吗?”
清亮的女声从电话那头响起,音乐声小了些,估计是走到了角落。
“你们活动结束了吗?我来学校接你了。”
“咦?先生来接我了啊哈哈哈,那我马上出去哦。”
嘻嘻哈哈的声音,让傅则延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喝醉了。
“翠翠你喝酒了?”
“咦!先生你怎么知道的?!”
傅则延叹气,捏了捏眉心。
“老李,你先回去吧。我等下自己开车回去。”
“好的先生。”
树影簌簌,傅则延从拉上的车窗看到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传来音乐和人声。更衬得车内寂静空荡得吓人。
他垂首注视着地面,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片刻后,窗外一声急促的笃笃声响了起来,将沉浸在黑暗中的傅则延拉回现实。
傅则延转头望去,窗外空无一人。
他按下按钮,窗户自动降下。
突然,从窗檐下冒出半个脑袋来,“当当!”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瞅着傅则延,像极了在外面疯跑了一天才想起回家的小狗。
还未等傅则延反应,花翠翠就打开车门,往坐着的男人身上扑去,自顾自开始哼起歌来。
空间好像瞬间被填满了一样。
傅则延嗅到不算浓重的酒味还有股甜甜的味道,终于放下心来。
“喝了什么?”他问。
花翠翠乖乖道:“喝了前辈们买的饮料,就是带了些酒精。”
“甜甜的很好喝,就忍不住多喝了几瓶。”她伸出手比了个手势,“就喝了这么一点点!”
她好像真的没醉,只是兴致很高昂。
坐在傅则延身上,像一只活力用不完的小狗,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片刻都停不下来。
傅则延注意到她的衣着不是之前给她挑的那身汉服,而是一身日式校服。系着水手结的上衣加不及膝盖的短裙,头顶还用红色发带扎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看起来简直青春无限。
男人有些吃味,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看到这身造型的人。
喝醉的花翠翠觉得有些飘飘然,身体里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急需发泄出去。她不肯乖乖不动,就抱着傅则延脖子,用脸颊去蹭他,这会儿又像粘人的猫咪一样。
嘴唇从英俊的眉眼一路逡巡而下,寻到同样柔软的微凉嘴唇,便探舌而入。
两条舌头甫一碰到便迫不及待地交缠在了一起,以至于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角度滑下,浸湿了男人昂贵的衬衫。
花翠翠微微分开,低头看着男人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嘴唇,喃喃道:“先生这样好色情……”
傅则延侧首,低哑道:“翠翠,别乱动。”
“唔?”她的膝盖顶到了热热的东西,男人被蹭得起了反应。
她又忍不住调皮蹭了蹭。
男人闷哼一声,将她转了个身,禁锢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再乱动。
花翠翠后背贴着火热的胸膛,本就升高的温度更热了,热得她两颊酡红。
“那先生帮帮我……”
说罢,她牵引着傅则延的手从短短的裙摆下往里探去,让他摸到自己有些湿润的内裤。
男人的手指隔着布料轻轻刮动,引诱着果实。
那点逐渐变得硬挺起来,内裤上鼓起小小的弧度。
内裤的侧边不知什么时候被翻开,待手指像蛇一样钻进了洞里,又蓦的合上。只透过手指的中出起伏隐隐约约泄出一丝春光。
花翠翠无力地喘着息,被触碰到敏感点的时候就揪着男人横亘在胸前的手臂哼出几声呻吟。
“啊……!”
细细的眉毛扭在一起,身子不受控制地抬起,迎合着男人的动作。像被抛到空中猛地落下一般,尝到了极致的快感,小穴的水喷涌而出,打湿了男人的裤子。
傅则延看着手指上交缠的银丝,在白玉般的耳朵边低笑了几声道:“翠翠真的很好色呢。”
要是平时的花翠翠,此时早已害羞得抬不起头。
可如今她喝醉了,听了这话,反倒抬起裙子,将男人顶起的裤裆压到屁股下,用肉贴着。挑衅地看着傅则延道:“这难道不好吗?”
咕咚一声,男人喉结滑动。
眼看箭在弦上,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