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等他说完,威严一瞪眼:“别老有主意,让你玩儿就玩儿。还有你那个什么,屋里有擦脸油,将就抹点儿,抹了就不紧巴不发干了。”
乐柠妥协点点头。
牧山心跳一重,直觉不对劲。
乐柠其实抬眼看了看牧山,但他好像觉得这样不礼貌,很快就低头移开目光转身走了,认门进屋倒是轻车熟路——要不是牧山知道乐柠的家庭情况,都得以为乐柠是回自己家。
牧山心思沉沉,递出身份证假意和老板闲聊:“儿子放暑假了,在店里帮你做点事儿?”
老板嘿嘿一笑,没了刚才的威逼模样,下巴肉一颤:“是啊,可乖嘞!”
乖有听话的意思,也有说人长得好看的意思,牧山觉得此情此景哪一种都不合适,因为老板没反驳那句“儿子”,可能是由于无需对生客解释太多,也可能是由于……不想别人起多余的疑心。
做好入住登记,牧山步行上楼,在走廊边垂下目光,远远瞥过乐柠虚掩的那一扇门。
那扇门还给老板留着。
进到房间,郑如兰来信息问牧山是否安顿好。
牧山给郑如兰回拨电话,以防万一问:“郑校长,乐柠在县上还有什么亲戚或者……亲近的长辈吗?”
“没有,小柠奶奶是难产走的,他爸爸是独苗,也没个叔伯。”郑如兰说,“不然总归能有照应,不会这么难。”
是啊,牧山想,否则乐柠怎么会需要郑如兰牵线让他资助读书,又怎么会邀请一个陌生人来参加典礼。
那老板是乐柠的谁?乐柠为什么对他言听计从?
最令人生疑的是,老板身边暂未出现女性伴侣和子女,店里也没个打工的,就像刻意避开熟人。
牧山才见了宋晨,被宋晨那副攀附男人的谄媚样子先入为主,总忍不住想到不堪的方面——擦脸油好好的不拿来擦脸,将就抹什么?
牧山越想越皱眉,又强行遏制自己……他不该对那样懂事的孩子妄加揣测。
“……自己玩儿?”牧山微眯眼睛,被弄得无端心烦。
另一边。
林家人住一楼,屋子格局和其他客房都不一样,一厅两室。
乐柠进到林喜房间,给林喜发语音:“我到啦。刚才店里来客人,我还想帮叔守一守店呢,他又板个脸把我轰走啦。你和姨找到地方住了吧?天黑,注意安全啊。”
林喜笑嘻嘻回:“我爸凶你是为了让你玩会儿,要换成我,他得按着我脑袋让我守店干活儿!住下啦,放心。”
乐柠从床头柜上拿了瓶大宝,好笑说:“对了,我手有点儿脱皮,叔见我撕呢,让我用姨的擦脸油抹抹,可不好,我用你的大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