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人有些意思。
那年轻人不搭理虞楚昭,却是去瞧项羽颜色,虞楚昭也斜着眼睛望过去。
项羽对那年轻人微一点头:“武涉继续。”
那年轻谋士,也就是武涉见得了项羽的注意力简直喜上眉梢:“所以,照着汉王刘季的性子,军师中郎将便料定了汉军将进军关中,可惜……”说着还略一摇头,像是觉得遗憾一般。
虞楚昭的眼睛眯起来一点,知道这人就是故意来显摆自己本事,顺便想将自己的地位压下去来的。
武涉对着虞楚昭的面上却带着三分笑:“但是,眼下的进军路线却不是汉王刘季设定的,军师中郎将这可是失算了?”
虞楚昭一哂,面上无所谓道:“自然是我失算了。”
听这武涉的意思,虞楚昭便猜测到,这进军的路线应该是张良出的主意了,方才他是钻了牛角尖,一时间竟是未想出来原因。
虞楚昭未想到,张良和刘季居然还没闹翻。
照计划,张良会因为刘季未将寻找玉玺的事情交给他而心生怨愤,未料到张良竟会忍了,这说明这件事还不够叫张良弃了刘季而去。
那武涉见虞楚昭不得已承认自己失算,面露得意:“军师中郎将是认定了自己的离间计就能叫汉王和张良翻脸?敢问军师中郎将可知,有人是可以为主公肝脑涂地的!”
虞楚昭嗤笑一声,正眼也未看武涉一眼,心道:“未有策反不了的人,只是价码不够罢了。”
只是这话不得在此处说,否则会寒了这一众文臣武将的心,于是只得作罢,暂且看此人耀武扬威,一面便开始盘算如何再将现在的这个局势扭转过来。
被武涉关于张良和刘季未反目的话提醒了,虞楚昭瞬息之间便想明白了自己计谋出的问题在何处——不过就是出在价码不够上头。
项羽蹙着眉看虞楚昭,见他不说话,就转头眯着眼睛那武涉打量一番,道:“如今,你可是有其他方法?”
武涉这回稳稳当当的站起来,得意的用眼角瞄了默不作声的虞楚昭一眼,侃侃而谈。
“如今汉军围齐地已是不可逆转,依照在下之见,汉军兵力强大,如今我们可通过游说其他诸侯中立或倒戈来削弱汉军势力,同时发兵齐地,再和虞子期将军等里应外合,将汉军消灭在齐地!”
虞楚昭从鼻子里头轻轻“哼”了一声,心道讲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不过都是下策,最好,也不过就是中策。
耐着性子听武涉讲完,虞楚昭拱手对项羽告罪一声,起身出了中帐。
项羽眉头蹙了一下,却并未对虞楚昭的离席多说什么。
虞楚昭想着如何挽回现在局面,急匆匆的便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去思考,无心去管帐中诸位是如何想的。
关中此时尚且春寒料峭,若是出兵,一来一回,便错过了春耕时候,万一没能一举解决了汉军,那入夏时候就还得打,那时候就是军粮不济,就算是有蜀中撑着,却是粮道过长,运输也困难。
这武涉的计谋,明显就是想当然。
待得月上中天,项羽散了会,末了对那武涉点点头:“武卿此番计策甚好,只是出兵一事要再商议,如此,便命你出使南方诸侯领地,游说一二。”
武涉对项羽延缓出兵一事虽有不满,却也算是得了项羽重用,于是下跪接令,颇有有嘚瑟之态。
郦食其摸着胡子不语,嘴角往下撇了撇。
是夜,武涉连夜出了咸阳,往南方去了。
项羽出了中帐,一路直奔那武关后头的悬崖:“昭昭?”
虞楚昭坐在悬崖倒钩下头突出的石头上看咸阳夜景,不耐烦的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