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粮道老被断,但是还是不挪地方,长途奔袭是想显示自己体力好什么的吗?顿时脑补了……
☆、纵使相逢应不识
楚汉相争三年多近四年的时间,成皋几经易手,城内百姓皆是人心惶惶。
这个又称虎牢的军事重地已是几若空城,只有严加戒备的千把楚军在此驻军,以防汉军突袭。
“只留千人守军……并非是项王自负,成敖这处又名虎牢,绝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要想拿下此处……”鬼面生语气一顿,眉头蹙了起来,继续往前背着手踱步,心中想着若是项羽突然回防又该如何是好?
“恐怕这场输赢难定,纵然是项王当真不回防,那要打下来恐怕也是伤筋动骨。”鬼面生咽下了这个想法,知道此时说出来便有动摇军心之嫌。
“先生可是觉得这场难办?”韩信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过来,话里话外都不是一个简单的问句。
鬼面生顺着这片崖下的荒原一路溜达,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在探查此处敌情,韩信在后一步跟着,两人一道远离了悬崖下驻扎的汉军军营,向幽深的山涧内走。
鬼面生转着角度仰视从春秋时代就屹立在此的虎牢巍峨的城楼——简直铁桶一般,一会而后方落回荒原遍布的杂草上,不置可否的飘出一句:“不能轻敌。”
话一出口,鬼面生就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顿时停下脚步又抬头望一眼面前耸立的山涧,继而再次低头,慢悠悠往前溜达。
韩信莫名其妙的看鬼面生手腕一转,由背后抽出长刀对着挡在身前足有大半人高的荒草砍劈,一边继续往前,仿佛是已经将刚才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两面黄河两面山,陡崖鸟道只容一人过,别说冲锋,就连骑马上去都难。”
韩信顺着鬼面生刚才的视线仰头望去,见鬼面生没有搭话的意思,只得接下了自己刚才出口的话头,唏嘘感慨:“真不知道项王是如何率先冲锋上去一举攻城的。”
鬼面生闻得韩信之言诧异,一侧眉毛藏在面具下动了动,却未回头看一眼,只是背对着韩信试探般开口:“你……对项王?”
韩信的话不论怎么听,里面都是满满的仰慕之意。
这可有点意思,鬼面生舌头缓缓划过锋利的牙尖,感到莫名的兴奋,好像这样就能把韩信给项王骗过去一般,旋即又被自己的理智一桶凉水泼下来,他可是在汉王的阵营里头!
韩信在鬼面生背后露出一个复杂的神色,盯着那从背后望去越发熟悉的背影:“项王乃是世间英雄,伟丈夫,当今世上无人能出其右。”
鬼面生的脚步终于一顿,悠悠转过身来面对韩信,双手交握刀柄,长刀驻地,悬崖下的风一扬,顿时将斗笠下缀着的黑纱扬起来,露出里面的那张恶鬼面具和小半截焦黑的下巴:“看样子大将军对项王评价颇高,这也是自然,我听闻将军曾拜在项王手下?”
韩信哂笑一声:“项王看不惯我,我在项王军中人微言轻……”
鬼面生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定定的看着高大的武将,或者说,那张恶鬼面具足以隐藏他现在脸上突然出现的厌恶神色,只有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留在旁人的视线之中。
突然间心头就转过一个念头——这样的人,幸好当初没留下他来。鬼面生又愣了,这又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当初没留他下来?
韩信觉得被鬼面生看透了心底的那丝不可告人的欲望,讪讪的摸摸鼻子:“在下就是个俗人,追的也就是个功名利禄,不然也不会一直不出兵,等着汉王给在下封王了。”
鬼面生点头,浑不在意一般继续迈步在荒草上跋涉:“士为知己者死,不是知己,自然呆不住,也无必要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