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花唔了一声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掰着薛纷纷手指头,掰不过了便趴上去拿小嘴啃,啃得薛纷纷一手的口水。“叔叔……”
薛纷纷啧了一声嫌弃地捏他鼻子,手背在他脸上蹭了蹭嗔怪道:“小豆花是个脏孩子,竟然吃得脸上和娘娘手上都是。”
小豆花听不懂,只是见薛纷纷活灵活现地说他了,咯了一声欢快地笑起来,握着薛纷纷小指头不肯撒手。小小的一只被她握在掌心,好似能掌控他的一切,简直不知道教人如何疼爱才好。薛纷纷不知道,傅容面对她时与这感觉一模一样。
“他其实不是叔叔。”拐了半天弯子还是回到这话题,薛纷纷食指点在小豆花鼻尖上,顿了许久才继续道:“他是爹爹。”
半天没见小豆花有任何反应,薛纷纷低头一看竟然趴在她怀中睡去。
“一说到爹爹你就睡觉。”这孩子跟薛纷纷一样嗜睡,也不知是什么毛病。薛纷纷没让莺时帮忙,给他换了衣裳盖上被子,床下燃着暖炉,薛纷纷想抱着他小身子睡,又怕身子太冷冻着他,是以捧着暖炉将手脚捂热乎了才钻进去。
常听人道有小孩子半夜被捂死的,薛纷纷对此不敢大意,长这么大可是头一回对谁如此上心。起初旁人都道她照顾不好小豆花,就连孔氏也不大相信,可薛纷纷硬生生让人改观。她非但将小豆花照顾得好,甚至让人挑不出毛病,也只有在这方面她才像个半大的姑娘,而不是任性的黄毛丫头。
约莫近子时分,屋中忽有寒意袭来,薛纷纷禁不住紧了紧身上被褥,蹙起眉头不甚满意。然而时间长了这寒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将她越困越紧,周身都像被裹了一层冰渣子似的,就连盖了被褥也不起作用。
薛纷纷霍地睁开眼,还以为是小豆花出了事,黑暗中觑见小豆花不知何时被转移到了另一床被褥中,此刻正安安静静地睡着。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小豆花出事……
思及此这才察觉环在身上的手臂粗壮有力,带着冬日凌冽刺骨的冰寒,身后胸膛仿似一堵冰墙。傅容一手从她肩下穿过,一手紧搂着她的腰肢,就连忽在耳畔的气息也渗人得紧。薛纷纷差点以为抱着她的是个死人,意欲挣开他手臂将人推下床,只听傅容声音仿佛隔着千万重山水传来,低沉厚重,“别动,给我暖一会儿。”
薛纷纷气得笑出声来,白天不知如初,大半夜的冷冰冰地跑到她房里来,这是什么意思?
既不是偷也不是抢,何必如此不光彩。
屋中寂静许久,薛纷纷从困顿中醒过神来,才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
喝酒是正常的,跟她爹爹很久根本没有能全身而退的,足以想见方才傅容被灌酒是怎样一番光景。偏偏他喝多了是个只会睡觉的主儿,真不知怎么找到游思居来的,记路的本事也不见多好……
如此一想薛纷纷蓦然停住,大致对他况味猜了个七八分。遂转过身面对着他,眼睛在黑夜中熠熠生辉,闪着皎洁慧黠光芒,“将军方才在哪儿睡的?”
此时傅容酒已醒了大半,若不是碰见值夜的下人,想必天明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他面不改色地搂紧了薛纷纷,低头埋在她粉颈之中,如实回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