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之。”阮秋水轻声地开了口,语调罕见地谦和,“对长公主殿下,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珩之多看了阮秋水一眼,对于他的这句话感到很惊讶,但是碍于场合他也不能在此时向阮秋水刨根问底,于是只得轻轻点头。
他把目光转向懿安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宋珩之唤了一声道。
“你……叫珩之?”
“姓宋,名珩之。珩玉的珩,之乎者也的之。”
“那你父亲……”
“满庭芳的燕九是我爹爹,名义上的。”宋珩之郑重道,目光闪闪地坚定,“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爹爹。”
闻言,懿安长公主面上温柔的笑意愈发加深,轻轻点头:“好……你是个很好的好孩子。”
“……”
面对懿安长公主那慈爱而欣慰的目光,宋珩之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有些重了。
“阮秋水,不曾想你如此倨傲一个人,竟养出来这么好脾气的孩子。”懿安长公主哂笑一声,把目光转移到阮秋水身上。
“哼,他脾气好?那是你还没见过他脾气不好的时候。”阮秋水轻哼一声,意做不满。
“至少你年轻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对我们这些人给过好脸色。”懿安长公主玩味地笑了笑,“无论朝堂给了你如何的优待,你可都没有半点投桃报李之心。”
阮秋水的面上表情不变,全然没有半点被讽刺后的不满,一反他平日里锱铢必较的习性,倒是很有兴致地反驳道:“优待么?盛京究竟是给了谁优待,你可得好好算算,当真是我吗。”
“怎么,这醋你都要吃?”
“长公主殿下风华绝代,貌美绝世,我自然是仰慕的。”阮秋水大言不惭。
“呵。”懿安长公主斜斜睨了阮秋水一眼,显然不信。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分明是长公主殿下您看不上我。”阮秋水举起茶杯,指尖在杯壁处轻轻敲了两下,“又何苦在如今折煞我。”
懿安长公主笑着点点头,终于没再和阮秋水唱反调:“这话倒是不错。”
宋珩之听着两人似有针锋相对的言辞交锋,心中渐渐升起一个猜想。
他记得,这一回的千秋宴,燕九之所以三番五次地推辞不来,甚至大费周章不远千里地召回本在外游山玩水仗剑天涯的阮秋水,就是因为在盛京有一位不想见到的故人。
……
他是在逃避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