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铭远那几个字没说出来,李硕心领神会:“喜欢你啊?”
也不是就到了喜欢那样的深度,就是一点点超出朋友界限的感情。
早在几年前,李硕就知道了于铭远暗恋杨臻这件事。两人是同类,无论于铭远再怎么克制和隐藏,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李硕又是在这方面很敏感的人,从于铭远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按照于铭远的想法替他保守了这个秘密。
“算是吧。”
“这个我吃不准,不过我觉得他对你,早就超出一般朋友的范畴了吧,你怎么想?”
于铭远不知道怎么说,杨臻是个直男,这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
杨臻和汤宜在一起的那几年,于铭远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那段感情热烈,后来两人分手,杨臻很久才从那段感情里完全走出来。
人的性向无法改变,只是这些年里杨臻如何地待他好,让他心里生出了一点隐秘的期望。他在杨臻越来越多的善意里渐渐迷失了自己,已然忘记了曾经他给自己的定位明明只是个普通观众,可以站在台下为杨臻的人生话剧喝彩,但永远不可能走到台上去。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问,我也不能迈出那一步。一旦我开口,那就是孤注一掷,如果我会错了意,我就失去了继续坦然地待在他身边的资格。”
于铭远踢了下脚边的鹅卵石,那颗石头骨碌碌地滚远了。
于铭远叹了口气:“我没有办法接受那个结果,至少现在还不能。”
“照我说,你就去表白啊。你不告诉他,他就当你是好兄弟,你永远不说,这个傻子永远都想不明白。”
杨臻这样优秀的人,身边不乏追求者,甚至有不少同性也向杨臻表达过爱慕。对待女孩子,杨臻拒绝的还算客气,可对那些追在他屁股后面的男人,杨臻的厌恶就表现的很明显了。他不歧视同性恋,爱什么人,和谁在一起都是别人的自由,只要这些同性恋别带着那些在他看来肮脏的想法意/淫他,就一切好说。
于铭远有时觉得自己在杨臻那里是特殊的,可有时又觉得不是。
他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就是因为太害怕把那些不可说的感情告诉杨臻后失去杨臻。
于铭远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李硕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这时杨臻拿着几大把仙女棒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神经啊,大白天,玩什么仙女棒?”
杨臻白了李硕一眼:“谁说仙女棒非得晚上才能玩,我就乐意白天玩,管得着吗你。”
说完,他递了一束给于铭远,李硕伸手来拿,被杨臻躲开了:“你别玩,大白天玩什么仙女棒。”
“杨臻你是真的幼稚!”
杨臻没理他,掏出打火机,把仙女棒点燃了。
白天光线亮,仙女棒燃烧后只有小小的一簇彩色的光,在阳光下不是很起眼,杨臻觉得不过瘾,直接把一把都给点了,凑到李硕旁边,转来转去。
“你他妈别把我羽绒服燎个洞出来,离我远点!”李硕边喊边躲,杨臻就在他后边紧追不舍。
杨臻笑起来时生动的眉眼让于铭远的心脏微微一颤,他想收回他说的那句“还是算了吧”,他真的太想拥有杨臻了,他能拥有杨臻吗?
now 婚礼
假期结束,两人又恢复了年前忙碌的工作状态。
三月初,于铭远带着周程和设计部的两个同事到宁市出了趟长差。宁市有个体育公园的项目,杨臻去年一年去了二十来趟才把这个项目拿下来。
这是他们在宁市第一个市政上的项目,杨臻挺重视,把这个项目交到了于铭远手里。
在宁市呆了三周,返回南城时,于铭远已经感受到南城春天的气息了。
道路两旁的樱花开得正盛,车辆快速驶过,卷起掉落在地上的花瓣,形成一道小小的樱花旋风,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樱花香味儿。
很美,南城的春天是于铭远最喜欢的季节。
从机场到公寓有一段常年拥堵的高架,今天是周六,车流量太大,双向八车道堵得跟停车场似的。
其实离开的时间不算很久,这几周里也和杨臻通过好几个电话。在宁市时不觉得,回到南城,那不受控制的,在每个细胞里悄然滋生的想念就开始让他有些焦灼,他的手指不停地点着方向盘,看了眼前头,拥堵还是没有一丁点缓解的迹象。
磨磨蹭蹭开了一个多小时,于铭远才回到公寓。
下飞机时天还亮着,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于铭远把车子停在地库,提着行李箱上了楼。
杨臻不在家,房间里一片漆黑,于铭远打开玄关处的灯,灯亮起的瞬间,黑暗迅速收缩,缩成一个小点后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于铭远洗了个澡,擦着头发从楼上走下来。手机正丢在沙发上充电,他拿起手机,通知栏里有个杨臻的未接来电提醒。
于铭远拨通了杨臻的电话,等待音响了好几秒,杨臻才接起电话:“远儿,你到了吗?”
杨臻可能是在什么饭局上,周围吵吵嚷嚷的,传来一阵阵男女的说笑声。
“嗯,刚刚在洗澡,没接到电话。”
“没事儿,今天我高中同学聚会,本来不想去,齐颂非要拉着我去凑这个热闹,我晚会儿回去啊,你吃饭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