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劲很足,不能喝就少喝点。”
杨臻他们三个吃了很久,三瓶酒也喝的精光。临走前,张洋洋还摇摇晃晃地和于铭远打了招呼。于铭远看杨臻和何小平意识还算清醒,这里离学校又近,才放下心来继续去干活儿了。
下班前云姐给于铭远结算工钱的时候,多给了80块钱,说是酒的提成。
那之后不久,于铭远就发现他们宿舍这三个人来云姐的频率也太高了,几乎一两周就要来一次。他们并不经常结伴来,或者是杨臻所在的篮球社聚餐,或者是张洋洋带着朋友。就连何小平和女孩子约会,都要选在云姐。有时不点酒,他们也会和于铭远随便寒暄两句,再后来甚至和云姐都混熟了,云姐一边感叹:“多可爱的男大学生啊”,一边于铭远涨了5块的时薪。
于铭远就算迟钝也想明白了,一种陌生的情绪从不知名的地方涌上来,眼睛有些酸涩,他狠狠地揉了一把。这是一种很纯粹的善意,可他几乎已经想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体验的了。
从那以后,于铭远坚不可摧的外壳好像被敲开了一条裂缝,他开始慢慢接受207的几人进入他的世界。
比如杨臻邀请他去打球的时候,于铭远会认真的告诉杨臻要回去完成作业,因为周末没有时间,需要去做兼职。
比如熄灯后,于铭远也会和他们一起边啃鸭脖,边看电影。
尽管他还是话不多,但从前那样整个人竖起高墙,上面挂着禁止攀爬的指示牌的样子消失了,杨臻看在眼里十分欣慰。
now 不要那么辛苦了
杨臻揉着脑袋坐起来,昨晚从酒店上车到躺下这段时间的记忆已经消失,他皱着眉毛闻了闻身上的酒味,他嫌弃地扯掉身上的衣物,走进浴室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地走下楼,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绿豆粥的清香,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一盘汤包,隔着半透明的面皮,甚至能看到里面流淌的汤汁,一份虾米炒小青菜,已经对半切开的咸鸭蛋,两碗绿豆粥,还有一盘切好的橙子。
“醒的正好,刚准备上楼叫你吃饭。”于铭远把筷子递给杨臻。
昨晚吃的食物在酒店时就已经吐得差不多了,这会儿闻到饭菜的香味,杨臻感觉整个胃袋空虚到难以忍受。
杨臻接过筷子,先夹了一个汤包放进嘴里。包子刚从笼屉上拿下来,还很烫,杨臻也不管,边斯哈边往肚子里塞。
喝掉最后一口绿豆粥,杨臻舒服地叹了口气,:“啊~”
于铭远把碗筷收起,瞟了杨臻一眼:“鬼叫什么?”
“这小生活儿,给我啥我都不换呐。”杨臻摊在餐椅上,摸着自己因为吃的太多而有些饱胀的胃部。
几个小时的睡眠使杨臻恢复了往日活力满分的状态。
吃过饭,这样放松的状态没有持续很久,杨臻的手机就响了,打电话来的是李清源。
李清源是杨臻通过曹与认识的,万木建设老总的独子,他对老爸公司的经营没什么兴趣,就想要自己倒腾点小生意做做。前段时间去樾山泡了一次温泉之后就一直想要在樾山开一家民宿,他买了一间半山腰上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的小宾馆,想要把所有建筑推倒重建。正好曹与跟他闲聊时说起过杨臻一嘴,李清源来了点兴趣,曹与就凑了个酒局把杨臻喊了过来,昨晚就是和李清源一起喝的酒。
李清源虽说家境优越,但丝毫不见一点骄矜之色,性格也属于好相处的类型,只是在喝酒这件事上有种奇异的执著:喝酒必喝白的,喝白的必喝50度以上的。
杨臻酒量已经属于特别好的,但昨晚险些没有喝过李清源,两人在被各自叫的代驾带走之前,约好了第二天午饭后一起去山里看看。
吃过午饭,于铭远和杨臻一起出了门。李清源买的房子虽然在半山腰,但这附近旅游业发展红火,盘山公路修的四通八达,倒也不影响什么。
和李清源直接约在山上见面,杨臻他们到的时候,李清源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他那辆大红色的越野停在破旧的砖墙边,于铭远一眼就看到了。
李清源买的这个院子很大,位于山腰上的一块平地上,周围树林郁郁葱葱,不远处就是樾山村,整个山村呈现出一种自然的质朴,并没有因为发达的旅游业而变得过度商业化。再远一些的位置稀稀拉拉地开着一两间民宿,白色的建筑隐在山林中间很明显。
是个好地方,于铭远大概转了一圈,对设计方案也大概有了点想法。
李清源和于铭远聊的很多,看的出来,李清源对建筑这一块儿还是有些研究的。令杨臻的惊讶的是,在工作之外,于铭远竟然也会主动和一个陌生人聊些不痛不痒的话题,这是之前杨臻从未见过的场景。
于铭远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有时对于李清源说起的话题不知该如何回答马上就要冷场时,于铭远就会向杨臻投去求助的目光。杨臻虽然看起来在到处乱瞟,实际上一直支着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于是他总能及时地替于铭远接上李清源的话尾,三人相谈甚欢。
李清源把基本需求和想法和于铭远讲了讲,于铭远和他确定了初稿交付时间,三人这才踩着太阳留在南城的最后一道光影下了山。
已经是饭点了,李清源提出请杨臻和于铭远吃个晚饭,甲方主动请客吃饭是不能推辞的,想着昨天刚好好喝了一场,今天大概率不会碰酒了,杨臻安心地踏进了酒店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