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一招叫做骗招。”
余朝柏一袭烟青色长袍,静坐在棋桌背后,右手执黑子,淡然在棋盘上落下。
方才还呈倾颓之势的黑方,立刻摇身一变,成了压着白方猛烈攻击的凶兽。
谢欢鸾坐在余朝柏对面,品着今年江南刚刚送进宫里的雨前茗茶,一边回忆方才这棋盘上的局势是如何在瞬息之间有了巨变的。
“哦?此招何解?”
余朝柏颔首,放下手里的白子,娓娓道来。
“于围棋之上,忌显露本心。以破绽为饵、陷阱为谋,声东击西,乱敌心智,令其难堪破我方真实意图。待敌入彀,便可施雷霆一击,颠倒乾坤,逆转局势。”
“听起来倒颇有些深意。”手里茶盏一顿,谢欢鸾扬眉与对面的人对视。
近来谢欢鸾常叫余朝柏进宫摆棋阵,又忧惧隔墙有耳,只好频频以暗语交流。
余朝柏指尖没进棋奁,似有什么东西隐入其中。
“若,对手的棋艺比你高出许多,又当如何?”眼波流转,皇帝挥挥手,站在一旁的惊秋立刻会意上前。
“余大人,茶凉了,奴才替您添茶。”假意倒茶,一张纸条暗中掖进余朝柏手心。
“有劳。”后者波澜不惊,点头客套了声,“果真这天底下,也只有在陛下这里,才能尝到这样顶级的茗茶。”
“朕不懂茶,不过是些汤汤水水,喝进肚子里,左右都是一样的。”随意拨弄了下搁在棋桌侧边的瑞兽,随即升腾起一阵桂花香。
“朕儿时,母亲犹爱金桂。每每秋日,都要晒上好些桂花,制成茶饼、熏香和糕点。朕那时不懂,如今想来,倒觉得,那些做工粗糙的桂花茶,才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品。”
似乎陷入了回忆,谢欢鸾搭在红木桌上手指,无意又散漫地敲打着。
“陛下。”余朝柏出声,打断了沉溺在情绪里的皇帝。
“啊?”谢欢鸾回神,转而露出个腼腆的笑,“瞧朕,倒把爱卿晾在一旁了。”
“继续。朕方才说到哪儿了?”
余朝柏弯腰行了个礼,正色道:“陛下问,若对手比自己棋艺高出许多,又当如何?”
“对,对啊,又当如何?”搁下茶盏,谢欢鸾一副百思不解的模样,“若这对手能看透你的棋路,你顾左右而言他,他却直奔主题,从层层迷雾中一把揪住了你的尾巴,被一击必杀的人是你,又当如何呢?”
“那便用到自填。”余朝柏重新拾起白子,夹在指尖,“陛下请看。”
“如今这白子已陷死局,若想逆风翻盘,不仅要能顶得住高压,还要在必要的时候——做出自我牺牲。”
说着,那白子自割血肉,以身做饵,引敌深入,看似节节败退,实则稳操胜券,在黑子以为胜负已定时,猝然反击。
“这便是自填,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对手过于强大,适当的自我牺牲、退步和忍让,都是在所难免,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并不重要。”
一向沉稳持重的余朝柏,也会有磕巴的时候。谢欢鸾抬眼望去,见余朝柏表情凝重,一脸的视死如归,仿佛面前不是棋局,而是战场。
“朕有些乏了,爱卿今日先回吧。”及时止损,已经说得太多了,若再说下去,恐又要牵扯出些麻烦事儿了。
“是!”余朝柏起身,行完礼又大着胆子抬头,和那半倚在雕花竹椅上的帝王对视。
谢欢鸾本无意再和他多说什么,但见余朝柏仍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叹了口气,声音微乎其微。
“朕自会护你们周全,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举妄动。”
仁慈之心,在这种处境下的帝王,不该有。余朝柏叹息一声,收敛了神色,虔诚一拜。
“陛下,天气渐凉,还望保重龙体,微臣告退。”
送走余朝柏,谢欢鸾紧接着回到宣政殿的暖阁,紧闭房门,谁也不许跟着。
上次在宣政殿,青天白日的行了些荒唐事。还被贺澜用那些腌臜东西批了不少奏折,气得谢欢鸾私下把挂在案桌上的毛笔砚台全都摔了个稀碎。后来他就将办公挪到暖阁,书房的门槛都不踏入一步。
贺澜也自知有些太过放肆,这几日没事就带些小玩意进宫,哄皇帝开心。
谢欢鸾进暖阁不多时,惊秋就来报,贺澜来了。
“公公怎的来了?”谢欢鸾换上笑脸,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尘灰,从软榻上起身,三两步走到贺澜面前。
“今日右丞所奏,清丰县山洪一事,非同小可,公公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朝堂听政他倒是从不落下,只不过,那个做定夺之人,是贺澜。
贺澜从前搜刮民脂民膏,公然克扣赈灾款,以次充好换掉国库拨到地方的救济粮,这些都不算什么秘密。但,自下而上,一整条链路上的官员皆是阉党,他们彼此遮掩、沆瀣一气,竟如铁板一块,谁也无法攻破。
“没处理好,就不能到陛下这儿来了?”贺澜负手而立,也并不打算告诉他,这次洪灾要如何处理。
“自是可以。惊秋,看茶。”谢欢鸾重新躺回软榻,懒懒散散地跟贺澜聊天。
吹了吹茶沫,贺澜饮一口,皱了下眉,“这茶?”
“噢!这是从前我母亲还在时,着下人收集晾晒的桂花茶,今日余朝柏与我闲聊,突然想喝母亲做的桂花茶了,就叫惊秋给泡了些。”
“原来如此。”贺澜搁下茶盏,扯了下嘴角,“陛下思念生母,不如追封沈贵人为生母皇太后,也叫天下百姓瞧瞧,圣上忠孝仁慈,堪当天下人之表率。”
“正说呢!公公和我想一块儿去了!”谢欢鸾抚掌而笑,坐起身端过茶盏喝了一大口。
“下个月便是我母亲生辰,我左思右想,如今我坐在这位子,合该早些追封她为太后,也算是告慰她在天之灵了。”
“陛下所言极是。”
略坐一阵,贺澜想起来的时候没看见余朝柏,往日谢欢鸾看他下棋都要到日薄西山,今儿才晌午,就走了?
“余大人回府了?走得这么早,臣还想着要来同他切磋一二呢!”
提起余朝柏,谢欢鸾顿时霜打的茄子一般,皱眉叹道:
“还说呢,今儿个余朝柏下的棋也忒难了些,看得我都快睡着了,无趣的很,就提前叫他走了。”
“那,陛下可看懂了?”
努了努嘴,好像是做不出功课的孩子被抓了个正着:“可能我天生就不是这块料儿吧。”
“围棋那么难,公公是怎么学会的?”
如深井的眼眸又晦暗了几分,一瞬间那些曾经的过往在眼前闪现,贺澜笑了,也只是须臾的不适,转瞬即逝。
“不过是从前在司礼监,为了巴结当时的掌印太监,逼着自己学的。”
“臣闲坐片刻,便回府了。”
刚起身欲走,皇帝又叫住他。
“我刚想起来,下月也是你的生辰,公公,过了生辰,就是而立之年了。”
“是,陛下还记得。”
已经是贺澜入宫后,第二十一个年头了。
“我从书里读过,漳州盛产玉石,更是有一种奇石,外表似玉般光洁透亮,到了晚上竟还能发出荧光,皎白如月,灿若星辰。”谢欢鸾招呼人坐在软榻边,倚在他温热的胸膛,侧身慢慢地亲那丝绸般的脖颈,贺澜眯了眯眼,喉头滚动几下,到底没有推开。
“这样上好的石料,若是做成玉佩挂坠,赠与公公做生辰礼,不知,是否称你心意?”轻吻落在耳畔,谢欢鸾声音里掺了情欲。
“陛下。”今日被清丰县洪灾一事烦的根本没有心情陪他演戏,贺澜眉头紧锁,忍了几次,终究还是推开了。
“臣还有……唔……”
后续的话被缠在身上的人悉数吞吃入腹,谢欢鸾紧紧拥着贺澜,吻得又急又凶。
似乎二人的角色一改从前,成了说一不二的威严帝王,仗着皇命不可违,在寝宫里肆意轻薄忠心为国、殚精竭虑的肱股之臣。
“公公这么着急要走?”一吻结束,唇齿间还挂着银丝,谢欢鸾刚要再说些什么,贺澜眼底阴鸷一片,冷哼一声把人按住,欺身上去,一口咬在他又软又凉的耳垂上。
谢欢鸾打了个冷颤,直勾勾地与那人对视。
“陛下还有何事?”贺澜轻笑,既然非要玩火,没有不奉陪的道理。
“太后与父皇不和,可我与她并不相识,如若还让她住在那么偏僻的佛堂,旁人可会说我苛责后母?”
衣衫被一层层剥开,皇帝仍躺在那阉人身下,笑靥如花。
“哦?陛下与太后见过了?”
一语道破,堵得他将准备好的说辞悉数咽下,看来有些唐突,不该如此鲁莽的。
胸前的嘤咛被尽收囊中,贺澜一手支着头,一手轻柔在粉色的乳晕上打转,好整以暇地等着陛下接下去的话语。
“没、没有啊。”咽了口口水,“公公觉得不妥就算了,权当我没说过。”
“怎会?陛下觉得太后久居佛堂太过偏僻冷清,臣便将承欢殿还给她,如何?”承欢殿三个字咬的极重,吓得谢欢鸾以为贺澜生气了。
“公公……呃、”还未完全勃起的肉具突然被人紧握,如同被咬了咽喉的兔,炸起了浑身的毛发,还不老实地蹬腿。
贺澜低声哑笑,摸了摸皇帝的额头,算是安抚。
“臣自然事事为陛下着想。”
“不、不用了……太后多年礼佛,恐、恐怕也不喜热闹。叫、叫下人给太后将佛堂、佛堂修葺一番便罢了……”
“陛下思虑周全。”修长的指甲反复在顶端的软肉上扣刮,激得身下人呼吸全乱了套。
“还、还有……”谢欢鸾拼命稳住心神,势必要抓住这个机会。
“漳州奇石,我、我也挺好奇的,除了想给你做个坠子做生辰礼,还、还想打一副棋子,余朝柏来了可以……呃啊啊啊!”
竟敢在性事里提起旁人,贺澜脸上的笑逐渐狰狞。
手上用劲,竟生生将小指前端刺进那盈满花蜜的冠茎里,痛得谢欢鸾活像是刚从水里抓出来的鱼,铆足了劲儿反抗。
“公、公,你、你生气了?”
“咱家岂敢生陛下的气?”
谢欢鸾不明白他的气从何处而来,不过,现下的处境也不允许他想明白。
“漳州路远,公公觉得、派……啊!派谁去……”冰凉的触感抵在后穴,谢欢鸾扭头去看,竟是不知何时,贺澜把他戴在腕上的一串鸡血石的珠子摘了下来,这会儿正试探着要塞进去。
“陛下是非要同咱家在这时候谈论此事?”事出反常必有妖,谢欢鸾断断续续说了不少事,贺澜大概明白了他的意图,只是心里仍气郁非常,定是要在他身上讨回来的。
“不、不是,呃啊……公公、公公别恼我……”
拿捏谢欢鸾简直易如反掌,他身体的敏感点,他在床上意乱情迷的状态,掺不得半分杂质。
可怜皇帝以身做饵,本以为可让贺澜掉以轻心,却不料,先一步丢盔弃甲的,是自己。
那串冰凉的石头整根被塞进吐着热息的淫穴,贺澜还意犹未尽地用两根手指,夹着那手串,转着圈儿地在肠道里四处游窜。
“陛下今日的棋,看来学了不少啊。”
密密麻麻的疼痛裹着若隐若现的快感,织起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束缚住皇帝,他脑内空白一片,除了贺澜给予的,其他的,什么也思考不了。
“啊!难受、好难受……啊啊啊……求你,唔!”
发情猫儿似的淫叫惹得贺澜心烦,他用力捂住谢欢鸾的嘴,凶狠地在他锁骨啃噬,同时插在穴里的手,带着那串玉石向更深处探去。
歪斜在小腹上没人理会的肉筋,随主人身体的抖动甩出许多蜜液,谢欢鸾承受不住汹涌的疼痛和情潮,他抽出被压在身后的双手,想自渎。
这样的举动逃不过贺澜的视线,他气谢欢鸾的自作主张,更气他为了逃离自己,不惜主动勾引,像个没有廉耻的倌儿。
“陛下自登基以来,倒是成长不少。不过……”
贺澜话锋一转,埋在后穴的手指勾紧珠串,急速一抽,又猛又狠,那死物周身裹着肠液飞出,旋即就是一声惨叫。
早已软烂的穴肉脆弱如娇花,哪经得住这样迅猛的玩弄。大腿根的肉不听使唤地痉挛,眼前笼上白雾,泄精的欲望一息高过一息。
突然,一只湿热粗粝的大手擒住抖动的孽根,大拇指正巧按压在那精水必经的洞穴出口。
“呜哇啊啊啊!”
奔涌而下的山洪被突如其来的大石堵在半道,不论如何也无法冲破,淤堵在河道的洪水,带着滔天之势,叫嚣着要毁天灭地。
“让我射!让我射!让我射!!!”
“不过,也休想妄图脱离我的手心!”
贺澜眼底狠厉一闪,发了狠地用力一掰。
巨大的疼痛,让那铁杵样硬挺的肉具,顷刻间变为一堆软肉。
谢欢鸾脖颈青筋凸显,目眦尽裂,仰头尖叫一声,痛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