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缘何叹气?”红姑问。
家仆都退下了,四下无人。“她知道有人要杀她,却又什么也做不了。”裴训月道。
“我怎能不叹?”她说罢,狠狠塞了一大口饺子。
红姑倒是脸色平静:“你怎么知道她知道有人要杀她?”
“朱府命案发生后,各个出口都被我安排金吾卫巡逻。不可能有贼人进来。”裴训月咽下饺子,含混不清,“她方才那样说,分明就是知道,贼人本就在府中。”
“何况,这几日每回吃饭,她都要叫上我一起。显然是害怕有人给她下毒。知道那人没胆子杀我,所以和我在一起才最安全。”
红姑听罢,也是叹口气。“敢杀知府夫人的人有几个?既然她知道有人要杀她,为何不报官?”
“只有一种可能——”
“想杀她的人,就是朱知府。”裴训月续道。
“还记得,李明香说过她父母前些日子病殁吗?”她幽幽道,“谁不知道国子监李家金山银山,又只有李明香独女一个。大笔的遗产......”
裴训月说着,忽然停住,盯着满堂屋的碧椽金砖、文玩珍器,感觉喉头一阵反胃。
红姑善解人意地倒了杯暖姜茶。“喝一口,待会回僧录司吃午饭吧。这府里的东西都太腌臜。”红姑厌弃地瞅了瞅桌上的精致菜馔。
“不过我有个地方还没想通,”裴训月忽然说,“朱知府想杀李明香,绝不是临时起意。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杀人,这应当是他大办朱修生日宴却又命令府中上下隐瞒,想掩盖的最终目的。”
“这也和我们之前的推断相符——朱修生日宴上,注定有一个人会死。”
“那为什么最后,死的是翠珠呢?”裴训月喃喃。
“你看你,还是满脑子的谜团,怎得刚才夸下海口说,明天日落前,就能水落石出?”红姑笑。
“我确实已经有了想法,不过,还需验证。”裴训月道,“红姑,你陪我去趟裁缝铺。”
红姑一楞,半晌,道:“巧了。”
“昨天也有人说,他要去裁缝铺查案。”
“谁?”
“宋昏。”红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