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怎么办?”
“要想一个得罪了他,他还不能怪罪咱们的法子。”
“那是……”
赛罕没再多解释,站起身重将外袍穿上,“你放心回去睡,这事包在六哥身上。”
留下依旧懵懂的丹彤,赛罕出了门,就着灯光,暗夜中一路快步。老七这一难题倒着实给了他们个机会,之前怎会没想到?庞德佑的亲妹妹,这可比皇宫里不知哪个冷宫女人生的所谓公主强多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此次乌恩卜脱进京是提前跟庞德佑打了招呼的,庞德佑知道他是想为自己的草原霸业求得一分支持,至少不要在他们混战之时趁机进攻。眼看着瓦剌在这虎狼六兄弟的掌控下逐渐强大,自己的长远计划将来若没有得力之人执行、看护,难免有一天要养虎为患,可庞德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予以支持。只因这么多年在朝上周旋,他深知当今圣上远没有当年老皇亲征的气魄,一心只想寻乐、流连后宫,于边疆之事但求安稳,乌恩卜脱的提议可谓正中下怀。遂如今只能慎之又慎,且依计行事。
瓦剌不同于兀良哈,此次进京并非俯首称臣,而是友盟。疆界相连,百年征战,与胡人做朋友向来就不是个靠谱的事,遂这所谓的友盟也不过是彼此暂时的戒备虚晃。可一国之中还讲究一朝天子一朝臣,于两国之交又怎能求得万年之盟?只要此刻心诚,已是难得。于是,乌恩卜脱在进京时便摆出了十足的诚意,不但带来了自己的大妃,身边护卫也只有六将军赛罕和一小队侍卫,而礼品却是相当可观,足抵过兀良哈一年的进贡。
胡人的诚意到了,中原除了接礼又该如何示好呢?这一点乌恩卜脱也早与庞德佑私下议过,他要向皇上请婚。这与庞德佑的想法不谋而合,和亲,实在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意,一来姻亲实在比盟约要听起来更亲近,也免去那一纸空洞的约束;二来么,皇上赐婚,那所谓的可汗就成了女婿,虽不是臣,却有了参拜的理由,以后操纵得力可效仿前朝,赐婚子孙,拢其贵族进入皇室,封官加爵,以夷制夷,进而融合统治。一旦到了不得不相恶之时,舍去的也不过是一个远嫁的公主。虽说荒蛮塞外实在委屈了金枝玉叶,可天家女儿生来又是有几个善终?除了那难得得宠的,剩下的从来都是顶着公主的名号要么和亲,要么嫁了也是一辈子被夫家假意供着,难有一份真心相守。
一切本是按部就班,尽在计划之内。可庞德佑万万没料到待到了金殿之上,乌恩卜脱开口请婚要的竟然不是公主,而是自己的小妹亦馨!这突然的变故让他一时震惊不及究其细理,只急忙推道,小妹已然聘于易老忠王嫡孙,婚期就定在几日后。一女怎可聘二夫?
乌恩卜脱闻言也顿是惊讶,连连赔不是,却又言道那日在庞府一见,甚是倾心,若不能娶得意中人,实是憾事。昏庸皇上一听这和亲连自己的女儿都省了,实在是大合心意!竟未及庞德佑再开口便一口应下,称聘定尚未过门,为时不晚。庞德佑紧道,与易老忠王家的亲事岂能说退就退,若皇上一道圣旨破了婚,传了出去,可是欺待老臣、寒了忠良之心?皇上笑着劝道爱卿何需多虑,朕岂能做那等不近人情之事?一边说着一边点了左相褚天诚,爱卿代朕亲自登门与易老太君说合。在座皆是内阁重臣,一时皆道皇上体恤爱民,又贺乌恩卜脱之喜,一时场面甚是热闹、亲近,迫得庞德佑再无言以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褚天诚登门拜望,老太太着实吃惊不小,待听了来由,脑子只觉嗡的一声。之后褚天诚说了什么一个字都没进入耳中,顶着圣上的钦命而来,还用再说什么话?不用圣旨压她已然是给足老易家面子,此刻她除了点头、谢恩,哪里还有第二条路?
待强撑着送走褚天诚,老太太一把攥住承泽的手腕,“孽障!可是你与丹彤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