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老太太气得老筋粗爆,“贱人犯下七出之罪被休出家门,未及夫家宣罪,身为代父长兄你不愧己教导无方,竟还有脸为其争辩、泼口辱我门庭,读书人的羞耻何在?!”
“七出之罪?”慕峻延扫了一眼承泽手中的信封,果然见“休书”二字端端正正,脸色顿时阴沉,“今日我来是应你易承泽代兄和离,你竟是要以罪休妻??”
“慕大哥,”为了与静儿一条生路,承泽两边周旋,万般为难,此时此刻怎能说出在给老太太阅过之后他已然改了那书中内容,只得恳求,“只是一张纸而已,慕大哥你先收下……”
“我静儿无罪!绝不受这无妄之名!”
“放肆!”老太太狠狠/戳/着杖站起,怒对承泽道,“收回此书!既是私议不成,明日便交予官中公断!”
“您尽管请便!官府、公衙,我慕某奉陪到底!静儿,随为兄走!”
“你敢!!来人!”
“老太太!”眼看着要僵,承泽赶紧上前扶住,低声劝,“老太太,咱们刚从顺天府领了情,满城的闲话尚未散尽,此刻再去弄出风波,岂不是惹人笑话?不为易家,也要顾及将军的颜面,老太太……”
老太太一声声老气粗喘尚未平息,就见那单薄凄白之人推开哥哥的手走了过来。面对老人道福行礼,直起身,从承泽手中轻轻抽出那封休书,“多谢。”
“静儿!”
“哥,走吧。”
这般屈辱实在是欺人太甚!一向沉稳、凡事不惊之人也再难咽下!可眼看着小妹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分明已是无力强撑,慕峻延再是不忍,只得应下,“嗯。”
主仆三人相携离去,老太太身子一沉,承泽一把揽住,小心地服侍着落座,又紧着招呼人抬了软榻来。安顿好老人躺下,见那老目紧闭不再搭理他,这才轻声辞别。
一出了房门,大步急赶。远远望见了,便奔跑起来,心似燃了一团火,这是他的主意,这是他的决定,此刻怎的悔得肝肠寸断……
急步声声,慕峻延终是转回身,端端拦在当前。
“慕大哥,让我,让我送……”他轻声求着,毒日头下卑微得如那踩在脚底、短短的影子……
慕峻延冷冷的,没有一个字,只是看着他。时光像是凝结,承泽只觉得自己在那目光和曾经的信誓旦旦中越来越虚小……
她走了,他僵在原地,再不敢多迈一步,看着那再没有回头的身影,眼睛突然模糊,什么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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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连续的燥热终是在一场秋雨后开始慢慢散去,娇嫩的花草被雨水打去些势头,略显零落,却依旧热热闹闹地挣着北方秋冷前这最后的颜色。
承泽领了公务往大宁都司去,一走就是小半个月,这日将近傍晚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