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接到信,慕峻延便快马启程,一路风尘已然将初闻时的震怒与仇愤磨去许多,可此刻看着那远远迎来、一身喜服之人,依然恨从中来!
“慕,慕大哥,这么快就到了?路上可,可还好?”急步而来、穿堂过院,话在心里斟酌再斟酌,可见了面竟是这么磕磕绊绊,一句问候说得如此不妥!
“人呢?”相与他的虚饰寒喧,慕峻延直接了当得毫无情面,热辣辣的日头下,一双冷目看得承泽额头生汗、浑身透凉。
“慕大哥,一路车马劳顿,你,你先请……”
“易承泽,即刻。”
“……是。”
再不敢多争一句,抬手做了请势,承泽微低着头恭敬侧身在前引路。
进得府来,喜乐声越响,入在耳中,一个恨,一个羞,两人面上都是难看。原本俗礼中纳征之日并无定亲宴这么一出,此番安排不过是庞德佑借机为易岳两家讲和,遂除了证媒人李侍郎一家外并未再多请他客,宴席便也如亲朋相聚般甚为亲和地摆在了花园水榭。此刻承泽引着慕峻延往西跨院去正是要路过花园,心里合计该不该与两方引见,虽说两妯娌的娘家人实在是八杆子打不着、见不见都无甚要紧,可毕竟寄于将军府中,刚才又已经知会过,此刻悄悄隐去不见似是不妥。
眼看将到花园月亮门,承泽缓停了脚步,“慕大哥,可否随我与将军一见?”
“不必。”冰冷冷两个字,慕峻延似是周身寒气。
“慕大哥,将军他已……”
“允清兄!”
承泽正是尴尬想劝,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亲切的唤声,抬目看竟是庞德佑亲自相迎。未及惊讶,人已近在跟前儿,拱手施礼,“不知允清兄大驾光临,不曾远迎,恕庞谋失礼。”
听庞德佑甚是亲近地唤着慕峻延的表字,可再看慕峻延的神色显是出乎意料,承泽一时吃不准这二人究竟是何交情,只得硬着头皮道,“慕大哥,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