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为何不曾如释重负?承泽只知恍恍道谢,又尴尬一刻,起身告辞。临出门依旧不放心,回头道,“将军,老太太身子不适,恳请将军莫在老人家面前再提起此事。”
“嗯,”庞德佑点头,“虑的也是,我就不要再去得罪她老人家了。”
“多谢将军体谅。”
看他落寞而去,庞德佑靠进椅背,笑了……
送走承泽,傅瞻掩门近前,施礼后轻声回道,“将军,都安排好了,可是动手?”
“不急,再给他些时日去琢磨,去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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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明远斋回来,承泽便再无一日安宁。曾经只苦不能相守,何曾想过会有人来与他争夺?这种心慌与思念不同,那迫入神经的恐惧与折磨无时不在,似一个醒不来的梦靥,任是心焦汗冷,也无法抗、无法挣脱……
老太太真是到了迟暮之时,这一病就是整个春天。直到将入夏,才略略好转。承泽每日公务回来就是守在老人病榻旁,侍汤侍药,寸步不离。一来自是孝心虔诚,二来,也是期盼老人早日康复,好让他在赴边疆之前能安排合家返回江南。
这日衙中空闲,下晌没什么事,承泽便早早回府。来到西跨院见老太太歇晌未起,自己不便打扰便静声坐在一旁守着,一时听着早蝉,出神想着心事。
“老太太!老太太!!”寂静的院中突然一连串扯破了嗓子的叫嚷,入耳极乍,失魂落魄!
惊得承泽一个激灵,正要问,就见福兴儿连滚带爬来到眼前,鼻涕眼泪哭嚷,“老太太!老太太!!”
见老太太被惊得一阵心悸,承泽恨得厉声喝道,“混帐东西!大呼小叫的,你丢了魂儿了??”
此刻的福兴儿真似没了魂儿的空壳子,看清眼前,扑过来双手扯住,“二爷!二爷!!不好了!不好了!”
“混帐!!到底出什么事了?说啊!!”
“三爷,三爷下了大狱了!!”
☆、第七十九章请君入瓮(下)
承桓入狱真如晴天霹雳,老太太闻言未及问出究竟就呕出一口黑血,蓝月儿更是哭晕了过去,易家上下顿时天昏地暗。
自那一刻起,承泽就再无安闲之时,虽则庞德佑虑及他家中变故许了假,可即将随军戍边,每日营中甚是繁忙,他总不可能完全脱去,于是这一日的茶饭便再无时候,公务之余到处奔走。相与这身子的疲累,心焦惶惑更是折磨。承泽年长承桓近十岁,小家伙从小就跟在他身后,一个桌上吃,一个床上歇,情深谊厚。承泽深知自己的小兄弟胆子小、性子柔,最是与人善,书读得尚可,功夫却不过是花架子根本伤不得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