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去了,什么要紧……”
小承桓猛地抬起头,“什么要紧??二哥疯了,险些杀了人!嫂嫂差点死了,她差点死了!!”
蓝月儿吓了一跳,听着这略带沙哑的嘶喊,第一次,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是已经在变声了么?这气势,这声音哪像那个胆小如鼠、打雷都要缠在娘怀里的小乖儿?看着那张气得通红的脸竟有些不敢认,愣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坐在了他身边,“桓儿,二哥那天是气着了,可后来不也知错给老太太跪了么?嫂嫂是受苦了,可……”想着他毕竟小,兄弟情深不好驳,总要压些大道理才是,略斟酌了一下又开口道,“桓儿,你也长大了,读了那么多圣人言,也明白了不少道理,你说,若是官府依律惩罚那犯了王法的人,错在官府么?错在举报、作证的知情人么?”
小承桓一拧眉,“你是想说二哥和嫂嫂罪有应得??”
“话虽听着难听,可……”
“可什么?可什么?他们该疯!该死!是不是?!”
“桓儿!”蓝月儿沉了脸色,“你一个小孩儿家如何懂得这男女之事?他们那是通奸!报到官府就是罪!”
小承桓气得一把摔了笔,腾地站起身,“我是不懂什么是通奸,可我知道这个‘奸’字,私也,盗也,淫也!怎能用在我二哥和嫂嫂身上?我二哥是什么人?是个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心疼嫂嫂,他可怜嫂嫂,他早就跟我说过要养嫂嫂一辈子!”
蓝月儿也起了火,“他凭什么养嫂嫂?那是大嫂,是大哥的媳妇!娘是怎么教你的?叔嫂大忌,万不可亲近!”
“可大哥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叔嫂忌,成了夫妻不就不忌了么!你也说了,嫂嫂一个人可怜见儿的、孤零零在咱们家,往后分家过谁还顾得她?又没孩子,谁给她养老送终?如今二哥想疼她、护着她,不想再娶新嫂嫂,为何不行?!为何就不行!!不是说当初老太太也是想把嫂嫂给二哥的,如今不正好?怎的此一时、彼一时,倒像变了妖魔鬼崇,非要置于死地而后快?!”
“这,这,你这孩子都说的什么昏话!当初是当初,别说他们八字死克,就说如今静香她已经嫁过人、还成了个寡妇,怎么能……”
“我二哥早就说过,八字算个什么东西?!嫂嫂那样的女子怎么会克人?只有被克的份儿!寡妇又怎么了?农乡小户家的寡妇都能改嫁,咱们家的为何不行?既然嫁给旁人行,嫁给二哥,为,何,就,不,行?”
看着儿子像一头咆哮的小兽,不知是从未见他如此性狂还是当真亏了理,蓝月儿竟一口气噎住没了话,可自己的孩子到底还是摸脾气,知道他还是因为告密一事心里过不去,又打小没了爹爹,只跟他二哥亲,心里最崇敬、最佩服的就是他二哥,如今别说是叔嫂通奸这等缠不清的事,就算做实承泽杀了人做了响马,怕是也要给他寻出由头来开脱。此刻不能逆着,只能顺着他的话,遂缓了缓胸闷,平心静气道,“是,你说的都在理,可是,若这本就是你二哥自己的意思呢?”
“你,你说什么?”
“你那一番话都说的是你二哥想娶嫂嫂为妻、想长久,若他本意并非如此呢?”看小承桓瞪大了眼睛,蓝月儿知道说着了,“你虽小却也懂得这两个人成了亲才能入洞房,你二哥若当真想要她、想娶她,何不堂堂正正跟老太太说?再有什么难也得等礼数都到了才是,他为何要偷偷摸摸行这苟且之事?可见,也不过是想一时偷鲜而已……”
“你胡说!”
“啪!”蓝月儿用力拍了一记桌子,喝道,“越大越没规矩,怎敢顶撞娘亲?”
“你,你诋毁我二哥,我就顶得!”小承桓涨红了脸,一时被逼问得没了话,可小心里依旧认了死理儿,“二哥他从来行事都有自己的盘算,这一回,这一回定是也有!”
“哼!”蓝月儿冷笑,“是啊,他有!这不接进京时就落下你那可怜的嫂嫂了么?可见他也知道这是去不得人前的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