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开,我……我养着她。”
“那,那能不能我也不走?咱们都一处?”
“能,当然能。”
“那就好。”承桓笑了,“二哥,我娘亲说再在一处,她总得有个靠,就像我娘亲和我。等你成了亲,能不能过继个娃娃给嫂嫂,陪着她,也给她养老。要不,她一个人,一辈子孤孤单单,是不是?”
“我……”心紧,心越紧,怎么答,怎么答……
“二哥,让二嫂多给你生两个,只给嫂嫂一个,就一个!”承桓凑到他眼前,竖着食指保证着,“又不多要。你还舍不得么?”
“……舍不得……”
“哼,”承桓耸耸鼻,“真小气!那我给嫂嫂!让她多等两年,等我长大了,娶了亲,过继两个给嫂嫂养!”
承泽想笑笑,可脸上涩得他自己都不忍再敷衍,手撑了额,将眼睛掩在黑暗中……心沉……头也沉……
“二哥,你知道么,嫂嫂她……”承桓凑到他耳边,“嫂嫂香呢……”
承泽一震……
“嫂嫂她……可香呢,你闻到过没?”承桓不觉,自顾自小声说着,“你可能不知道,我娘亲原不让我说,可我只告诉二哥一个人。那天离得近,我闻到她身上的味儿,清幽幽的,不是胭脂水粉,似有若无,可好闻了……我告诉我娘亲,她立刻打了我一记,说万不可这么说,我虽则年龄小,可也是小叔,不能这么说嫂嫂,不能靠嫂嫂太近。可我说那味道又不是我偷来的,是飘进我鼻子里的,怎么能怨我呢?她说,飘来也不能闻,这是大忌!是对嫂嫂不敬!是对大哥不敬!她说,大哥虽去了,可还是嫂嫂的夫君,只有她的夫君才能离她那么近,才可以闻她,说她好闻……我说我知道了,再也不敢了。二哥,我今儿告诉你,你可别告诉旁人,啊?我娘亲说若是老太太知道了,一定打我呢……”
只有她的夫君,才能离她那么近,才可以闻她,才可以说她好闻……
只有他的妻,才该他想,才该他护,才该他疼……
可为什么……他已是魂牵梦萦……刻骨思……
可为什么……他已是心疼难忍……不敢抬头,不敢看……
现世……原是如此……
☆、第二十八章幡然之悟(下)
浓烈,四面而来,倾覆翻转,叠糅绞汇……
侵蚀,猝不及防,重重没入,透渗心骨……
原来香……也可香得如此可憎,也可香得尖如针刺……扎得人眼鼻生痛、拘得人头脑僵麻……
剔不出,吞不下,任凭涤濯……
曾经珍藏,小心翼翼、千呵百护,怎敌得过这般的捶打、驱赶,越柔,越弱,扯断心肠……想伸手,却沉似千斤,没有狠心的力道,只是绝处无望……
慢慢放,慢慢放,空空荡荡……
随之而去,是六根不净,是所有的力气……留下的,头发丝里,指甲缝里,都是令人作呕的香……
倦怠怠,一副皮囊……
推门进来,青蔓立刻用帕子掩了鼻,看着房中各处冉冉的香炉,眉越蹙越紧,说是梅雨季潮,定要熏熏屋子,可哪有半夜熏的?且这香都是夏日驱虫用的,又呛又烈,刺得人眼都睁不开,可看坐在床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