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走,真真留不得了!”
“二爷,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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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静——苑,仰头看着门上犹新的匾额,承泽在心里又默念一遍,这字迹虽略有些施力不足,却工整清秀,一眼可知笔法已是多年练就,看着这熟悉的字,努力揣着那不常亲近的心……
这府邸刚建好时,老太太甚是喜欢,要大哥为各处提匾,大哥略走了一圈,依然淡淡,只给正堂提了安泰二字,再就是挑了自己的院子,取了轩怡苑为名。承泽记得他成亲那天,娶入洞房时,还是轩怡,可待三天后回门前接嫂嫂敬的茶,便听大哥吩咐人重新做匾。那时承泽就想,娘亲说的对,大哥这人别看平日没力气只是冷淡,其实内里性子,最是烈……
福能儿看着承泽,心里叫苦,最怕爷这样,平白的看着什么就是走了神儿,而后就是没头没脑的话,他跟着,总是答不对,便少不了挨训,遂赶紧叉话,“二爷,进去吧?”
“嗯。”还好承泽并未再说什么,抬步往里去。
此刻天已蒙蒙亮,略有些雾,院中景致都现了出来,依旧除了假山坛,并几只雕鹤、鹊鸟,再不见任何花草树木,大哥烦,烦那些盈盈枯枯的东西……
耳中自是道士们的抑扬顿挫,待走近来到韵香楼外,敞开的门内青烟缭绕,领头的老道正手持法器边吟唱着边舞向法坛。承泽带了福能儿悄悄站在一旁略看了一会儿便往楼上去。
“爷,爷……”福能儿悄声叫着。
“怎么了?”
“楼上连、连灯都没有,别、别去了吧?”
“天都亮了,还点什么灯?”
“爷,爷……”
“没用的东西!”承泽气得呵道,“在底下等着吧!”
丢下福能儿,承泽独自上了楼,走过环廊,轻轻推开房门。这便是哥嫂的内室小厅,只是曾经的书籍摆设都已收拾干净,但觉空落落的,只剩下一应桌椅箱笼等死物。左右看了看并没什么,便随了脚,站在了卧房的金丝碎花软帘外。沉了口气,打起……
天越亮了,将眼前这小房子一般的拔步床映得金灿灿的,越发光耀。承泽不觉叹,嫂嫂家必是极看中这门亲,单是这张陪嫁的鸳鸯床,便不是一般的书香门第置办得起的,只是如此繁奢,倒显得累赘。又忽地想起那“荷叶儿”来,更觉那冰塑与这床,“荷叶莲心”与这床,实不合……
迈入拔步床月洞门内,才见真正的睡榻,却没了龙凤帐、鸳鸯枕,再是如何描金彩绘,也只一大块木头而已。承泽看着无趣,正待转身,忽瞥见一点红,定睛看,是旁边小几上未擦尽的一滴残蜡,隐在这暗光的屋床内,依然红润润的……
心一时软,竟好似这房中的一切都活了起来,又是红烛洞房,新人暖帐……
不觉眼又酸疼……
“二爷,可是二爷?”
“嗯?”承泽听有家人在叫他,赶紧走了出来,才见厅中已是多了三四个小厮,“这是要做什么?”
“老太太吩咐把韵香楼二楼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