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诡秘的一笑:“大人,我早说了向粮商借粮。”
朱铉见文正的神色,心内不觉诧异,暗想:“莫不成他真有妙策?”忙请教文正:“请先生教我。”
文正却像在钓朱铉胃口似的,不急不慢的说:“大人怎么也要请我吃顿好点的吧?”
朱铉愈发相信文正确有良法了,满口答应:“好,你我相识不久,正该与先生痛饮一番。只是现今我没有胃口,等这里都安置好了,我在‘越风老店’设宴请先生如何?”
待得处置好流民已是深夜,朱铉带了文正,两人便在“越风老店”的雅间中小酌,还叫来了张栾作陪。
觥筹交错一番后,朱铉就急不可耐的问道:“文先生,城门口那些话不是戏言吧?”
文正一拈老鼠须笑言:“自然当真,文某不说虚言。”
“那你为何不早说!”朱铉嗔怪文正。
“大人,此法非大人不能办,且必须秘密行事,刚才人多口杂,不便说。”文正脸上挂着一脸的奸笑。
朱铉和张栾对视一眼,同时暗想:“看来这办法走的也不是什么正道。”
文正边吃边说:“大人,城中唯有粮商囤积之粮可救流民。我知道那些铁公鸡不会有此等好心,只有设计骗了。”
张栾听闻,不禁笑了:“一个‘借’字换成了‘骗’,满盘皆活。只是该如何骗?”
文正一抱拳:“两位,经商之道亦不过一个‘骗’字,世间万事也莫不过如此。说得好听了就叫‘诡计’,我粗俗就照实说了。”此话正说到朱铉心坎中去了,差点冲口而出:“对啊,打仗也是骗,什么三十六计不就是三十六骗嘛。”
朱铉忙站起身来,向文正一躬到底:“请先生教我!”
文正扶起朱铉,大家都坐下后,文正摇着头慢慢说出一句话:“若行一骗,须先一借。”
朱铉有些不明白,这一会骗,一会又要借的,文正心里到底卖的什么玄机?
遂问:“何为借,何又为骗,先生说明白点。”
文正见二人一脸雾水的样子,不免有些得意的说:“大人,粮商手中不过掌握了两样东西,钱和粮!我等只需在这两样东西上算计他们。”
文正看看二人还是一脸茫然,只得又耐心解释:“没有钱不能买粮,粮跌价则卖不出大价钱,只需如此如此。。。。”
第二日,文正先去城门外查看流民,巡视赈济情况,朱铉却来找县令杨懿。
到得杨懿府上,方知这位县尊大人昨晚辛劳一夜,很晚才回府休息。
等了一个时辰,才见杨懿满脸倦色的出来。
“特使此来何为啊?”杨懿实在是太累了,只想知道朱铉这么早来此又想干什么。
可能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了,这朱铉也太认真了,比起手下那些官,还真是勤请示勤汇报,真把自己当朝廷命官了。
“大人,昨日拨付的钱粮只够三日之需,我特来请示三日后该如何办?”朱铉秉道。
杨懿疲惫已极,示意朱铉坐下说话,喝了几口凉茶清醒了些,方轻轻的叹声说道:“三日之后?我现在是能对付一天算一天。若三日之后无粮,也只能请他们打道回府了。”
朱铉忙言:“大人,万万不可。如此,这些流民将入万劫不复之地。况且,我已经答应妥为筹措,才安抚住他们,大人如一意孤行,恐怕大人治下将出大乱。”
杨懿吓得眉目一跳,头脑立刻又清醒了不少,忙说:“刚才不过是无奈之语,可你也知道本县确实手中无粮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