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眉头一皱,低声问道:“徐州如何会有劫难?在陶恭祖的照拂下,何人敢乱?”
糜芳惭愧低头,低声说道:“回太守,泰山贼寇入境,骁勇且狡诈,州牧已经败了两阵,芳也败于其手。”
“泰山贼?”孔融一听此事与贼寇有关,双眼不由得凝神。要知道,青州可是饱受贼匪肆意,幸得甄尧帐下将领出兵剿匪,才将青州大部分山匪击杀降服,而他治下也因为太史慈多次剿匪,而百姓安定。现在听到徐州也受山匪袭扰,倒是心有戚戚。
孔融的变化糜芳看在眼底,当即开口道:“还请太守念在我主与太守相交之情,出兵相助。”
“出兵吗?”孔融并没当即回复,点点头开口道:“兵家重事,融还需与治下文武商议。我观你连日赶路必然疲敝,可先行歇息,最迟两日,融便与你答复。”
没能得到孔融点头,糜芳只能闷声不吭的先行退下,由兵士带着下去歇息。而当糜芳走后,孔融开口道:“来人,去寻武安国、太史慈前来。”
不一会,身着亮甲的太史慈与武安国便走入太守府,孔融笑着点头,便将糜芳前来求救的事情细说一番。二人听后低头思索起来,不过片刻,武安国抱拳道:“主公,徐州求援,主公本应允诺,可若派兵援助,北海必然缺少兵卒,防范恐会下降。”
虽未明说,但武安国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不出兵。孔融略微颔首,又看向一旁的太史慈。太史慈在听得武安国所说后双眉便直皱,见孔融望向自己,当即抱拳道:
“太守,子义以为,当出兵相助徐州。原因有三:其一,徐州州牧乃太守旧友,旧友受难,不救乃不义也;其二,犯乱徐州的乃是贼兵,青州百姓就已饱受山匪苦楚,如何能让徐州百姓也受此难,不救属不仁也。”
“其三,徐州若被贼兵攻下,原本就有勇武的贼兵在得到城内兵械、粮草后,必然实力大增,到时北海同样受其胁迫,此时不救属不智也!”
“不义,不仁,不智。子义啊子义,你这可是一点退路也不给融留啊!”孔融无奈摇头,低声叹道:“罢了,子义所言的确有理,明日便答复那糜芳,兵发徐州助恭祖击杀泰山贼。”
“主公,若是城内兵马离开,青州贼匪死灰复燃该如何应对?”见孔融同样太史慈所说,武安国连忙开口。听着武安国的运气,似乎已经被青州匪给弄怕了,即便现在青州匪已不存百一,也是想当忌惮。
“无妨,若太守允慈前往相救,只需五千兵卒即可。”太史慈躬身抱拳道:“如此城内尚有万余将士,由武将军所统领,青州还有何人能威胁到北海?”
既然决定了要出兵,孔融也就不会舍不得兵马,见太史慈只要几千人,连忙说道:“子义莫要托大,据闻泰山贼人数众多,足足四五万之多,且贼兵骁勇,非青州贼可比。”
太史慈脸带笑意,抱拳道:“太守放心,慈此去并非剿灭泰山匪,只不过是解救徐州而已,并不用太多兵卒。五千兵马行动便捷,足够一用了!”
“好,好,子义智勇双全,此行必能相救徐州。”孔融见太史慈说的真切,也就不再坚持,满意的捋须长笑,此事解决也让孔融心情大好。
第二日,太史慈便领兵与糜芳一同离开,糜芳原本对孔融只派五千兵卒相助有些不岔,但在见识到太史慈以及他身后兵卒的气势后,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同时也明白,自己主公帐下最精锐的丹阳兵都不比眼前青州兵强。
“未想太史慈居然也插手到徐州战乱中了。”手中拿着刚刚传来的战报,甄尧嘴角微翘,原本是抱着看戏好奇的心态去观察徐州之战,现在甄尧倒是有了点想法,不知太史慈能在徐州有何作为呢?能否将臧霸击退?
几位文士先后传阅了徐州暗报,陈琳笑着开口道:“主公,暗哨来信上说太史慈一路秘密行军,之后突然现身徐州东海与泰山的交界,并没赶赴郯城救援。看其模样似乎有所斩获,想来太史慈也明白了,这臧霸背后必有依仗。”
甄尧不可置否的点头,随即又摇头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徐州战局可没因此而落幕,我们就静静等待接下来的战事吧。”
“主公,许攸已命家中堂弟按吩咐做了。”这时许攸忽然凑上前在甄尧耳边轻声说道:“河间黄、赵两家以与数个小士族都有参与。”
许攸的话看似莫名其妙,可甄尧听后双眼却露出寒芒。早在自己儿子周岁时,甄尧便有了整顿全冀州士族的念头。不过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得到命令的许攸也是缓缓布局,如今终于将几家人诱入其中。
如今已是深秋,各地丰收的粮食自然是要统筹送入毋极或是补充各地粮仓。许攸早在开春就在布局,先是将自己好财的名声打出,其实这并不需要费力,因为冀州几乎所有大家族都清楚许攸那贪财的性格,许攸这么做也只是让人们对他的印象更加深刻而已。
之后春季收小麦时,许攸便利用职权,将河间粮食收割事宜全权交给自己的堂弟。许攸的堂弟许岫,同样有着贪婪的性格,在收割小麦之时,利用手中权宜,却是私自扣下了不少,一部分自己私吞,一部分却是孝敬给了许攸。
原本河间各家族见许岫如此行为,都等着看他倒霉,但没想到的是,过了几个月,这家伙又来河间了,这次依旧是负责粮食的统筹与押送。几大士族丝毫没有例外,许岫这次又有动作了,甚至还联系了几个小家族与其合作。
有利可图,虽然有些风险,但是几个家族都决定与许岫合作,从这批粮食中扣下一部分。而看着小家族趁机捞财,几个大族中也有人坐不住了,明里暗里的找上许岫,以求能够从中取利。许岫也没悉数答应,仅仅与黄家、赵家有了磋商。
黄、赵两家愿与许岫合作,一来是看到了利益,二来是不觉得这事会多严重,就算被发现了,许岫有他哥哥许攸照看最多就丢官职而已,而他们一方大族,甄尧至多责罚几句,还能拿他们怎么样?
有了这种心思,黄、赵两家与几个小家族很快就达成一致,就连私扣下来多少粮食然后怎么分配的事情都提前说好了。渐渐的,秋收开始,有许岫在上头照着,下方各家交粮时无不缺斤少两,拿陈粮换新粮,一时间忙的不亦乐乎。
“很好啊,居然敢动我冀州的官粮!”甄尧双眸直望天空,开口道:“此事你自行处理,我只求结果。益德练兵已有结果,你可让他相助。”
“主公放心,攸省得。”许攸含笑点头,甄尧对属下从不吝啬,他根本就看不上那在别人眼底犹如真金的几千上万石粮食,如何会让自己堂弟去中饱私囊。这些不过是布局罢了,只是那几家都不曾知道,看似被许攸兄弟私藏的粮草,转个手其实还是回到甄尧掌中。
就在河间各家族之人在为私扣粮食而开心时,一封封请帖从毋极发出,来到各家族长手中。这是许攸的请帖,上面只写了邀请众人来毋极一叙,以表庆贺。
黄家族长将请帖给族中几位亲近之人看后,便有人开口道:“许子远正该宴请我等一回,我等在这担心受怕,最后还得分出不少让他吞下。这个宴会我得去,至少也能吃回些本钱。”
一旁又有人开口道:“不然,若是许攸不收下这些粮食,我等也不敢这么做,毕竟如今的冀州已经与以往不同,甄家小子不好对付啊。大兄,既然许攸送来了请帖,我等不能不去。”
于此同时,其余几家也有类似的交谈,而后各家都决定有家族长者带一两小辈前去毋极,既可给足许攸面子,也能让家族小辈长些见识。
几家有了决定,自然是联袂出行,十数人各自带着自家的家丁,浩浩荡荡的赶赴毋极。奈何这些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河间时,毋极也有一只兵马悄悄离城,目标正是与中山相邻的河间。
“主公,探哨来报,河间各族子弟已经踏入毋极县,正午即会入城。”几日过去,许攸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开始收官,在河间来人快到毋极之时,轻声向甄尧禀报。
“既然来了,就别让他们再离开!”甄尧冷笑一声,他不会无故的对士族下手,但只要让他抓到了把柄,那绝对不会留有情面。
当夜,许攸府上大宴宾客,热闹程度几乎能比得上州牧府每年的年终大宴。各家家主初次来拜访许攸,自然又带了许多礼品,其中不乏值钱的东西。
若论价值,这些礼品就已经超过了他们此次扣下的粮草总值,不过各家对此并不在意,他们要的是与许攸长久的合作下去,先投入些东西收买甄尧身边的重臣,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