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
拜闫春桃的吹毛求疵所赐,4分钟的歌生生录了近一个小时,把夏千枝唱得额角全是汗,嗓音状态都下滑不少。
明明夏老师也是日常一两遍过的实力派歌手,怎么今天被闫老师批评得一无是处,最后生生搞成这样,万芳心里憋着气但什么都不敢说。
就在夏千枝终于准备摘下耳麦时,准备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时——
“我和小夏一起录一遍吧,独唱部分。”闫春桃猝不及防地加上一句。
“啊?”刘科长和陆影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想再补录一遍独唱部分,分开录总归感情递进不到位。”闫春桃的腔调极为官方。
刘科长用手帕点点额头上的汗,连连点头:“你考虑得很是,录吧。”
“千枝你辛苦一下,再留一会儿。”陆影冲玻璃后的夏千枝抱歉笑笑。
虽然闫春桃比他们俩年纪都小,但生生成了活祖宗。他们谁也不敢怠慢,伺候得堪比特级领导。
奇怪,真奇怪。
万芳翻翻手机上的资料,突然理解了一切。
难怪闫老师骄横脾气大,原来嫁了个有钱又有权的老公啊。她自己本身就是第一梯队顶端的独唱演员,又有那样的老公,想鼻子不翘上天都难。
闫春桃迈着豪迈的大步走进拾音室。
几个工作人员慌忙跟上来,递上耳麦,调整另一支话筒的位置。
太监宫女伺候贵妃。
“请多指教。”夏千枝微微鞠躬。
闫春桃不可置信地挑眉:“你怎么从唱腔到行为方式都跟东洋人似的?”
“我在日本学的声乐。”夏千枝平静回应。
“我说呢。留学啊,挺好。”说这话的时候,闫春桃在盯着控制室的玻璃看。
伴奏再次响起。
如果要一起录独唱部分的话,所有主歌加上倒数第二段副歌都要录。一想到要和这位闫大师同场录,夏千枝就觉得心肌梗塞浑身石化。
闫春桃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压迫感非同寻常,而且是令人极其不悦的压迫感。
伴奏再次响起。
一人一句,乌云密布下宁静祥和。
刚录了一个小时的夏千枝很累,但还是坚持着用调整位置的方式,让嗓子状态尽可能恢复如初。
然而闫春桃却不按套路出牌,在最后一段本该独唱的地方,突然加了进来。
“灯火里的中国青春婀娜
灯火里的中国胸怀辽阔
——”
不合唱听不出来,一合唱简直震撼到家。
胸腔和头腔的共鸣穿透力能撕碎一切,混音的程度恰到好处。而且那发声方式蛮不讲理毫不留情,根本就不像为合唱准备的。
闫春桃的嗓子亮到地球贴太阳停止自转,亮到世界可以三天不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