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入适量油后,她开始煎裹着蛋液的土司。香喷喷的气味四溢,飘入夏千枝的鼻尖。
她妈妈很凶,爸爸很温柔,那家伙的厨艺怕也是跟爸爸学的吧。
不如趁话题进行到这里,把该问的问了吧。正好,自己也一直想多了解这家伙一点。
“你爸爸是唱男旦的吗?”
俞秋棠立刻回答:“嗯。”
对了,这家伙刚说过,她妈妈五音不全。那她的声乐天赋,一定全是从爸爸那里遗传过来的。
夏千枝不禁道:“他一定很厉害。”
俞秋棠的眼睛一下亮了。
“他唱得很好,比我好多了。演的虞姬尤其好,剑舞得特别漂亮,以前凤箫馆的戏迷都是冲他来的。爷爷经常让我向他学习,我也希望要是哪天能唱得跟他一样,就好了。”
眼神逐渐悠远,满是深情的怀念。
那双桃花眼一直饱含着深情,但那一刻,深情格外绵长,绵长到不再停留在人世。
那个眼神印证了昨天晚上的猜测。
夏千枝一下子明白了。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低头不语。她怕再说下去,俞秋棠又要哭了。
俞秋棠将煎好的吐司装盘,插入薄薄的西红柿片。
“如果他那年没出车祸,凤箫馆的俞老板应该是他才对。我可配不上‘俞老板’这个称号。”
“抱歉,”夏千枝很不自在,“可以换个话题。”
她很后悔,不该挑起这个话题的。
俞秋棠将盘子端到小餐桌上,冲她招招手。
“没关系没关系,昨晚我醉了,情绪没控制住。其实可以说,都可以说,人哪儿有不死的道理。”
“好多人喝醉了都会哭。”夏千枝坐到餐桌前。
盘中的吐司金黄酥脆,一看就很好吃;当然,也一看就热量不低。下周必须严格吃沙拉了。
听到这话,俞秋棠释然地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欸?是吗?那看来我不是最丢脸的。”
“当然不丢脸。我朋友喝醉干过的事你都想象不到。”
夏千枝脑海浮现出了池卿喝醉的模样。那女人某天醉后,把柳宛宛家壮硕的哈士奇扛在肩上狂奔,把那只可怜的大狗都吓懵了。
“嘿嘿。”俞秋棠憨憨一笑,开始吃早饭。
然而只吃两口,她就放下了手中吐司。
“怎么了?胃难受?”
俞秋棠深深吐了口气。
“稍微有点,让我缓缓,一会儿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