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我没有说你不是人的意思。”俞秋棠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
“我没有要赶你出去的,真的。”越描越黑。
“……”
原来自己是第一个走进俞秋棠家的人。这种感觉好怪,夏千枝想。有点高兴,但又有点害怕。
走进客厅,目测这间小两居室不过六七十平米的样子,老破小实锤了。不过它身处地价极高的二环边上,这套房子也价值不菲。
客厅墙面正中央,一副巨型书法裱在楠木框中,落款为“俞沧溟”。看来这副功底深厚的行书作品出自俞爷爷之手。俞家不光是京剧世家还是书法世家,从爷爷到孙女写的字都很好看。
再度环视四周。
她隐约觉得,如果和俞秋棠住一起应该会很合拍。
这人怕有洁癖强迫症,浅色木地板一尘不染,所有物件都分门别类摆放整齐。而且还是个极简主义者,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品,客厅真实空间虽小,却视觉上显得很大。
俞秋棠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的纯白短袖。供暖还没结束,整个房间仍暖洋洋得像个烤盘。
“请坐。想喝点儿什么吗?”
“不用,我挺饱的。”
“那就给你倒点水。”
注视下,俞秋棠走到临近客厅的开放式厨房中,抬手打开橱柜,拿出一套尚未拆封的玻璃杯。她撕开包装,先用冷水冲洗,再用饮水机的开水烫一遍,最后用卫生纸擦干水。
连杯子都要新拆,看来自己确实是头一个来这里的“不速之客”。
竟与如预想的那样,这人的家中真的是开放式厨房,夏千枝不可思议。但再一思考,俞秋棠家太小,确实没有额外的房间专门腾给厨房。
沙发旁的小柜子上方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毕业照:
【解放军艺术学院音乐系2010级合影留念】
虽然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但夏千枝仍控制不住扫向照片。
没过两秒,她立刻找到了青涩时期的俞秋棠。站在后排的她一袭帅气军装,头发整齐盘起,脸上的笑容端庄而正直;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无论是身形还是眼神,和现在几乎都一模一样。
岁月在她脸上不是杀猪刀,而是美容刀,切下多余的线条,将年轻又成熟的风骨尽情展现在青春过后的中年岁月。
看着看着,夏千枝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
一群人中,有一个人的脸被马克笔涂黑了。而且从位置和服装来看不是老师,是同班同学,而且那涂的手法十分凌乱,应该是带着愤怒之情涂的。
这家伙也这么幼稚过,还把毕业照上仇人的脸给涂了?
“请。”
这时,俞秋棠将装满温水的玻璃杯递来。
夏千枝赶快转头接过,抿一口,温度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