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你们的粉丝支持度,还是实力状态,参加有马纪念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而且倒不如说,假如我不让你们谁参加有马纪念,麻烦才大了。“以你们的人气,我要是做出那样的事情,ura协会说不定会给我什么处分。
“就算他们没这个想法,恼羞成怒的粉丝们的举报信也会让他们那么做的。”
以小栗帽她们截至目前的战绩、人气,在年末有马纪念的投票里获得出走权,几乎是不需要质疑的事情。
而菊赏中产生的疲劳,经过两个月左右的调整是绝对能解决的。
无论哪个方面都没有障碍,想到自己努力至今,所带领的赛马娘们将会走向日本闪耀系列赛最顶级的舞台、有马纪念,北原也不由得心生激动,也开启了玩笑。
不过玩笑之后,他又正色起来。
“所以说,有马纪念的事情,你们放心好了。
“不管是参赛条件,还是训练备战安排,还是决胜服。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出现什么问题的。”
给出笃定的保证后,见自己的赛马娘们都是神色欣喜,对自己充满信任的样子,北原也是心中欣慰。
“那么,有马纪念的事情之后再说。”
又看向玉藻十字和稻荷一,北原想了想,“你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如果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及时提出来。”
赛马娘的赛事准备里,赛前很久就会开始。
不过到了比赛当日,该有的调整还是要有的。
比如有些时候,比赛当天会突然下雨,或是有些选手因为一些情况退出比赛,或是身体状态、蹄铁出现问题,这些都需要临场调整。
像是92年的天皇赏春上,目白麦昆便在赛前出现了蹄铁断裂、掉落的情况,比赛也因此推迟了一些时间。
除了这些无法掌握的意外情况,固定的调整也有。
类似日本杯这样的重头戏往往都是压轴,放在最后两场进行比赛。
这就意味着之前已经进行了十场左右的赛事。
各大赛场日常的确会进行草地的保养,但比赛日即便趁着赛事间隔整理跑道,也没办法将场地恢复到最佳。
等到最后两场比赛时,跑道状况毫无疑问会变差。
前边赛况肯定不会是每次都一样,压轴比赛要面临的赛场情况也就需要即时的调查和调整。
如果跑道大部分地段被之前的赛马娘使用的过于糟糕,直接改变原定的主要战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里边很多还是赛马娘自己才清楚的,比如身体感受、踩在蹄铁上的感觉等等。
所以北原才会例行公事一般询问是否需要调整。
跑了那么多次比赛,玉藻十字和稻荷一都很清楚这些调整事项。
不过,下意识般对视了一眼之后,很有默契的,两名赛马娘同时笑着摇起了头。
“放心好啦,北原大叔!”
比出一个“v”字手势,另一只手叉着腰,玉藻十字笑嘻嘻道:“咱今天的状态,可以说前所未有的好!
“老妈还有老爷子那边也都打过电话了,他们会好好的看着咱比赛的!
“家里的小家伙也在给咱加油!
“所以说,大叔你就放心好了!”
“真有气势啊,看起来你这家伙的确是准备好了啊。”
不甘示弱一般,稻荷一也是笑容满面的朝北原比起了胜利手势。
“那我这边也是一样!
“而且,大井的大家伙都来现场看我比赛了,不管怎样……
“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北原一下子惊讶起来。
稻荷一所说的,自然是她上一任训练员梼原龙子,以及出身地的街坊邻居们。
而那位前辈和稻荷一的家人们会来赛场,北原完全没有料到,或者说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知。
“梼原前辈也过来了吗?”
意外的看向一旁,他有些尴尬起来,“这……我应该去拜访一下的。”
而作为稻荷一的担当训练员,梼原太郎也在这间休息室。
“没关系的,北原兄。”
梼原太郎一开口,语气便有点安慰的意思,“家母还是明白你平时事务繁忙,而且大井离这边也不是很远,她很熟悉这里。
“家母还托我转达,非常感谢你一直以来对稻荷的支持。
“有时间的话,希望你能光临寒舍做客。
“比如日本杯之后就不错,小栗帽她们还在调理身体,稻荷跟小玉也要休息一段时间。
“北原兄没有特别要忙碌的话,务必要和我提及一下。”
这一番邀请已经很明确了,并非什么客套。
北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也没想好要不要答应。
但很快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有些事情要问梼原,这恰好是个合适时机。
想问的事情自然是关于丸善斯基最近的变化。
尤其是今天比赛日的安排里,那名赛马娘为了准备日本杯之后的巅峰杯赛事,在另一边的休息室做着准备。
这么一分开,北原莫名有点点不习惯起来。
也就越发能记起自己想要问的事情。
“那……届时就叨扰了。”
答应之后,见梼原面露喜色,知道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自己做客,北原不由得心中一暖。
“这样的话,今天就一定要拜访一下梼原女士了。”
说完,见梼原张了下嘴,以为对方要拒绝,北原连忙解释起来。
“放心好了,我的日程安排没问题。
“而且顺路去观众席那边,恰好可以去看一下巅峰杯的准备情况……对了,梼原女士已经到了观众席那边吧?”
“没错,不过……”
欲言又止了下,梼原沉默片刻,微笑起来,“好吧,那我就带北原兄过去。”
“稻荷,待会儿我就回来,”他看向稻荷一,嘱咐起来,“有什么问题的话,及时电话和我联系。”
“安啦安啦,怎么搞的啊阿郎,还当我是小孩子吗?”
不耐烦一般摆摆手,稻荷一转瞬笑起来,“放心好了,我都说了,我都准备好了!
“一定会赢的!”
“喂,稻荷,第二次了啊,这次咱可就不能当做没听见了啊,不要说得好像你已经赢了一样啊!”
“气势!这叫气势!比赛一定要有气势!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这又是什么歪理啊,咱才没有听过哩!”
例行公事一般,永世俱乐部的两个小个子又吵嚷起来。
而早就习惯了两位朋友这种相处风格,小栗帽她们只是好笑的看过来,也不阻拦什么的。
见状,梼原太郎笑了下,似乎安心一般,朝北原示意了下。
离开了休息室,还没走多远,北原忽然感觉方向似乎不太对。
“等等,梼原,这……”
意外的指指另外一个方向,北原疑惑起来,“观众席似乎是在那个方向吧……”
不是第一次来东京赛场,北原肯定不会觉得自己弄错方向。
但他刚问出口便反应过来,梼原这恐怕并不是想要带自己去见他的母亲。
或者说在那之前,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想说。
“……因为稻荷?”
几乎是本能一般,北原很快想到,如果刻意要挑在休息室外说些什么,对于自己这名同僚而言,似乎只有对方那位担当赛马娘一种可能。
“……是,也不是。”
和北原很类似的,梼原太郎的回答没有什么迟滞。
停下脚步,目光越过面前同僚看了眼,像是确认周围没人一样略一点头,这名平时一贯表现得严谨稳重的训练员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
抬起一只手,五指插进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中,用力的揉了揉,他又是叹息。
“我的思路,或者说是想法,或者说是能力……
“我有些没办法确定起来。”
这种明显语无伦次的表达让北原一下子皱起眉。
“这……到底怎么回事?”
北原不解道:“如果是稻荷的话……日本杯?日本杯的战术安排?
“但……相关方案应该都确认过,不会有什么问题,接下来就是看稻荷的发挥。
“而且她的精神状态……”
“不是战术安排的事情,这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极为罕见,甚至可以说是破天荒的,梼原出言打断起来。
“从训练计划到备战方案,到具体的战术跑法,这些不光是我,也是北原兄、小宫山他们都认可的。
“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加重,“而且我一直坚信着,即便很多方面和北原兄你有这差距。
“但我的每一份提案,都是基于最新的赛马娘科学,都是基于我一直以来努力的结晶。
“只是……
“只是……稻荷最近……不,应该说她一直以来的一个执念,我想不到该怎么去回应她。”
“执念……”
北原喃喃自语了遍,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是……胜过‘此时此刻’的玉藻十字吗?”
这么说的时候,他心里满是嘀咕。
无论是从心底来说,还是从各方面的评估、分析、模拟结果来看,此刻的玉藻十字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赛马娘。
放在哪个时间线都是如此。
比如在原型马身上的“芦毛对决”,面对地方9连胜、中央6连胜的小栗帽,玉藻十字在天皇赏秋以1又四分之一马身获得了胜利,日本杯则领先了同样的距离。
直到年末的有马纪念上,小栗帽才终于赢下了“芦毛对决”的最后一战。
放在现在也同样如此。
玉藻十字各方面的能力都相当均衡,这就意味着她在比赛中几乎很少失误。
无论是起步、过弯,还是巡航、加速冲刺,她的处理未必是整个在役赛马娘群体中第一的,但综合水平一定是最好的。
而放在顶尖水平的对决里,很多时候就不是看谁在什么方面更胜一筹了。
看的恰恰就是谁能犯更少的错误。
抓准每一个切换位置的时机,过好每一个弯,最终直线冲刺更能压榨出每一份体力。
越能做到这些,胜算就越大。
相较之下,小栗帽在末脚方面确实要胜过玉藻十字。
但反过来,玉藻十字又会在耐力、毅力上略胜一筹。
那么实际比赛乃至训练赛里,玉藻十字只要不给小栗帽末脚发挥的空间,也就是预留足够领先的距离,小栗帽实际上就很难缩短彼此的差距。
类似的情况也是稻荷一所面对的。
作为永世俱乐部、乃至目前整个赛马娘界力量数一数二的选手,稻荷一和小栗帽的力量水平不相伯仲。
对应的,末脚水平也是相当顶级,是要超过玉藻十字的。
放在平日训练、以往赛事,以及这次的日本杯,那就要跟之前的假设情况反过来。
只要跟的足够近,稻荷一完全有能力凭借末脚超过玉藻十字。
北原所嘀咕的就是这里。
假如同样的战术交给玉藻十字,各方面能力相当均衡的情况下,玉藻十字几乎不会在这方面犯错。
然而,不管是凭借以往印象,还是从梼原太郎此刻的表现来看,稻荷一似乎没办法百分百把这种战术发挥出来。
“那……梼原,你是想更换战术吗?”
询问过后,见梼原表情复杂、保持沉默,北原不由得思索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理论上倒不是不行,我们还是有着对应的备用方案。
“但这就需要和稻荷好好沟通……”
又一次的,很是失礼的,一贯严谨有礼的梼原出言打断起来。
“不,不是那样的,我……并不是想改变战术,我很清楚,无论如何,按照目前的战术安排去跑,稻荷的胜算才最大。”
深吸口气,他继续抓着头发,“我的意思,还是说我不知道怎么去回应稻荷……
“她其实……已经很努力、太努力了。
“小的时候,她其实很胆小、很不知道该怎么做的。
“北原兄可能想象不到,现在的稻荷,小的时候如果训练里擦伤了,流血了,就跟遇到什么似的,一下子哭出来。
“所以,现在不管是什么样的训练都能坚持下来,没有任何抱怨,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他忽然放下了手,握紧了拳头。
“我知道的,北原兄,我知道。
“不是说足够努力就能够赢得比赛,不然的话,大家都很努力,凭什么谁一定会赢比赛。
“我只是想,我一直以来想要去帮助稻荷,帮她训练,帮她赢比赛,是不是忽视了什么。
“我原本以为自己没有忽视什么,但……不愧是北原兄,你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我其实没有发觉自己的赛马娘真正的心思。
“她的执念,可以说是北原兄你说的,想要赢过小玉。
“但也不是。”
北原这会儿其实有些懵。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愧在哪儿。
而且,真要说不了解赛马娘真正的心思,他才最有发言权才对。
他是真的不擅长这方面,他还想着通过小宫山胜美和梼原太郎这次应对学习些什么。
现在看来,似乎同为男性,在心思察觉上不够细腻,梼原太郎也面临着一样的问题。
“那……你觉得稻荷的执念……”
暗自头疼无奈了下,北原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
完全出乎北原预料的,梼原给了个完全正确,但是又似乎没有任何作用的答案。
但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这名训练员脸上、眼中的复杂、纠结、甚至是痛苦,一瞬间消失了。
变得就像是自己的赛马娘那样,他看上去充满了异样的自信。
“我和稻荷聊了很久,这段时间,为了日本杯,为了她感受到的执念聊了很久。
“我们都不知道,她心中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实力的差距,比如领域什么的,比如为什么明明可以超过去、却经常差一点超不过去。
“也可能是想要胜过小玉。
“稻荷自己也说了,她现在输给谁,都不想输给小玉。
“但到底是怎样,我们两个都不知道。
“我们只是在想的是,那种执念是什么,或许不那么重要。”
他深吸了一口气,完全恢复了平日严谨沉稳的样子。
“抱歉啊北原兄,突然跟你出来说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但……
“实际上就是,我跟稻荷约定了。
“这一次比赛,如果再度感受到那种执念,那就不顾一切的来一次放手一搏般的决断。
“要么,追上那个执念。
“要么,彻彻底底的无视它。”
之前精力放在恋爱上了,今天小小爆更一下,找找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