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
熊阔海道:“你还知道我谨慎啊!你还知道我不愿意卷入这种破事儿啊!但他娘的,全天下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谁不知道我是所谓的周党之人?”
“去年一场刺君案,突如其来,老子进了诏狱,饱受毒打,我的家人也被软禁起来,差点丢了性命。”
说到这里,他看向周元,道:“你明白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有机会,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把这种危险彻底杜绝。”
周元懵了。
这不是老子的想法吗?
熊阔海道:“不过你放心,我算个屁啊,我能做什么事?我也只有忍着罢了。”
“但后来情况不对了,我发现你在搞小动作。”
他看着周元,轻笑道:“我干了这么多年锦衣卫,之后还做了指挥使,我的消息能不灵通吗?你的那些动作,我全部都知道!”
“你!周元!居心叵测!”
周元撑着脸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熊阔海道:“你居心叵测,就意味着我居心叵测,我们分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出事,我也是要跟着死的。”
“娘的,老子分明什么都没做,却跟着你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每天都心惊胆战的。”
“你说,我这么谨慎的人,面对这种不可控制的潜在危机,是不是该试探一下你的立场?”
好家伙,还以为这厮是为了陛下试探,谁知道他想的更远,他为了自己。
周元道:“但你这一次,话语又不一样了,已经不再是试探,更像是在钓我了。”
熊阔海摊手道:“大哥!老大!我是跟你混的啊!我都摸不清楚你的态度,我当然急啊!”
“一方面你在迅速壮大,一方面你却不惜暴露自身实力,也要帮女皇办事,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你到底是反,还是不反,我看不懂啊!”
“你倒是好,你是宠臣,你有功于社稷,哪怕陛下真的无法容忍了,顶多把你革职,等待时机再启用便是。”
“我们呢?我们作为党羽,一定是会被清理的。”
“我怕死啊!我好不容易混到这一步,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我甘心栽倒吗?”
“所以我必须要把你逼过来,让你跟我摊牌,否则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所以我说,等你一年了。”
周元道:“你想知道一个答案。”
“是的,答案。”
熊阔海道:“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周元眯眼道:“为何?”
熊阔海道:“你不反,我就安全,我安安心心做我的大官,享受我的生活。”
“你反,我也下不了船了,我早就和你绑在一起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跟你做一番事业,成则裂土封王,名垂青史,什么小妾外室水路旱道,我予取予求,你嫂子保证不会有意见。”
“败,也轰轰烈烈,总比被你坑死要强。”
周元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从头到尾,从来没有想过要造反。”
熊阔海深深吸了口气,如释重负,然后叹息道:“挺好,你安全,我也安全,你到时候必然是一等国公,而我也能混个伯爵,很好。”
周元看向他,目光深邃,缓缓道:“一等国公,仅仅如此吗?”
熊阔海变色道:“你什么意思?”
周元道:“我没有想过造反,也从来没有想过坐以待毙,你对这件事有误区。”
“这并不是非彼即此的事,我思索的从来不是反,或者坐以待毙,我思索的一直是怎么对待陛下。”
熊阔海道:“既然你对我这么说了,那么…你应该是已经作出决定了。”
“是。”
周元看向他,目光平静,缓缓道:“是的,犹豫了很久,思索了很多,但最近两日我想通了,便决定了。”
熊阔海道:“什么?”
周元道:“沁水公主怀孕了,我打算让她的孩子,姓陈。”
“还天下于陈,这是无数老臣、勋贵、宗室都期盼已久的事。”
“他们没有能力做到,我帮他们!”
熊阔海道:“那!陛下怎么办?”
周元道:“女人就要做女人该做的事,给我暖床奶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