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祠出?来之后?,慕甚翻身上马,对刚刚从小安山上下来,满脸血污的孟十八道:“京城回信了吗?”
孟十八因为被闫小萤刺瞎了一只?眼,已经套上了一只?黑色的眼罩,隐隐还?在渗血,让人看了,也眼珠子发疼。
他应该是带人杀了宗祠四周的警备,跟属下都是浑身飞溅着血污,在马下抱拳道:“主上,成了!”
他的声音很?嘶哑,被那女阎王瞎了一只?眼,这几天疼得嗓子已经彻底喊哑了。
慕甚从怀里掏出?了庚铁浇筑的令牌,递给了孟十八道:“拿着方形令牌,你带着一队圣衣卫即刻前往皇宫,一旦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出?来,便见机行事,将怡妃等人以通贼罪拿下!”
圣衣卫是他精心将养出?来的精锐,可是因着他的身份隐蔽,不好?示人,所以统领这些?暗卫,向?来都是以这块铁牌为指令。
汤家势大,为了
防止宫中?的怡妃协同其他皇子出?什么岔子,还?是要稳住宫中?才好?。
另外他还?让孟十八联系京城之外的铁骑营董将军,告知他宗庙已经成事,让他即刻率领人马入京。
慕甚将老?早写好?的书信,还?有铁牌递交给孟十八。
在陛下宗祠遇刺发生?时,他应该身在京城的安国公府,与这事毫无干系。
所以他要马上赶回京城,再与其他臣子接获消息,立在城门等候迎回淳德帝的遗体?。
到?时候,淳德帝的那封“遗诏”昭告天下,他作为陛下倚重的老?臣,便要担负起辅佐幼主的重担,而不是身在现场,与弑君的丑闻惹上关系。
不过,他又是实在想看凤家父子相残的戏码,毕竟这一场戏,他足足等了二十多年!
这才巧妙安排,秘密出?现在了宗祠。
想到?这,慕甚握着缰绳的手都在微微发颤,恨不得立刻回京,抓紧时间盘活京城里的那一盘局!
现在京城里啸云山庄用丑闻把柄掌控的官员,也应该尽数到?位了,只?要陛下遇刺身亡的消息传开,便会与他一起入宫,拥戴七皇子幼主登基。
当?孟十八得令转身而去时,慕甚舒心地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耽搁,快马加鞭,立刻赶回京城,偷偷入了定国公府。
不消片刻,无数只?信鸽从国公府的后?院飞起,散入京城的四面八方。
当?做完这一切后?,他看了看大亮的天空,问了问时辰,居然只?到?了巳时。
按照大奉习俗,这还?没到?新婚成礼的时候,看来他往宫中?而去的一路上,还?能?顺便看下王府的热闹。
于是在他坐马车路过瑞祥王府外的大街时,远远看见王府门前红灯高挂,街头巷尾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听周围看热闹的人说,新娘家在外地,就是从王府出?嫁,但也按习俗成礼前游街撒了果子,刚刚转回王府,准备成礼了。
慕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没有停留,而是一路前往皇宫。
按照习俗,他们这些?臣子当?在皇宫静候陛下归来,向?陛下祝贺皇室增添人口,再等新人入宫向?陛下敬酒。
立在宫门前时,慕甚心不在焉地扫视了一圈,静等着宗祠的消息传来。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传递消息的侍卫。
倒是等来了一对新人,已经过礼酬谢宾朋,然后?赶着入宫向?陛下敬酒了。
见惯了瑞祥王一身黑衣,当?满身红袍的王爷出?现在人前时,喜气得让人有些?适应不得。
只?见他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从马车上搀扶下自己新晋的王妃,一身大红嫁衣,搭配满头金钗珠翠,衬得一张脸蛋娇俏,细眉蜿展,樱唇点红逐笑而开,自是增添了无尽贵气。
慕甚嘴角的笑意慢慢消散,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瑞祥王府的丑闻应该已经在成礼的时候就炸裂开来了。
凤渊要是发现新娘子被掉了包,慌乱得被宾客指责,然后?在王府内外无头苍蝇似的寻找闫小萤的下落才对。
怎么凤渊居然成礼后?,也出?现在了皇宫呢!
就在这时,凤渊已经带着新娶的王妃,走到?了慕甚的跟前:“定国公,还?以为你会来我府上饮一杯水酒,没想到?,竟然等了个空。”
慕甚并没有看他,而是眼睛紧紧盯着凤渊身旁的那个娇俏的王妃。
虽然她没有说话,可是当?女郎直直看着自己,精心描画的眉眼透着狡黠的光时,慕甚一下子就认出?眼前这个王府不是那个怯懦的凤栖原!
怎么回事?难道闫小萤逃出?了地牢,赶回王府成亲了?
小萤笑吟吟地看着定国公,轻快开口:“国公也太客气了,他不能?亲自来喝你我的喜酒,不是安排了太子来我府上助兴添彩了吗?不过真?是可惜,王府那么热闹,他都没看见!”
方才瑞祥王府的确闹了一场。姚舒撺掇了汤家的二房,便是汤明江的嫡母带着人挑唆,说新娘的脚太大,看着不像女郎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