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总是若清风明月一尘不染的儿子,就这么披头散发,倒卧在一片呕吐废物中……
慕甚看得微微冷笑——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但总归也是费了他的心血,悉心教导过的,竟是这般不争气。怎么是知道了什么,颓唐成这样?。
“你满意了?是不是要将这孩子彻底毁了,才能消除你心里的怨?”
就在这时,安庆公主在他身后幽幽道。
当年不过是一次酒醉的孟浪,却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离家五个
月的夫君回来时,她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
本以为买通郎中,改了月份就能瞒住慕甚,可是后来还是被慕甚知道。
从那时起,慕甚大受打击,就此称病不理庶务,一个人遁走离京,成年累月不再归家。
“意外?”慕甚冷冷一笑,“公主未免将水性杨花说得太多?诗情画意了?一次勉强可算是意外,可是那五月里,你与陛下幽会几次,应该心里有数吧!与闺蜜好友的夫君偷情,真的也有那么过瘾刺激吗?”
“你说够了没有!”安庆公主忍不住略微调高了嗓门,“这一切,不都是你逼迫我的!你的眼中还不满都是叶展雪?”
慕甚转头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我眼中有她何错?若不是你,展雪原本就该嫁给我的。而你也可如愿嫁给凤启殊,做你高高在上?的皇后!”
安庆公主下意识地撑起了脊梁,艰难解释:“可你最后娶的是我,就该对我负责!自己?夫君心念着别?人,你有想过我的感受?”
慕甚微笑:“正是体恤公主,我一直对你的那些事情默不作声,就此忍下,甚至还待寒江如亲子一般,你又有何不满?”
安庆公主在别?院等?了慕甚多?日?,并非要与他说这些陈年理不清的旧账。
想着凤渊同她说起的事情,她语调冰冷地问?:“那程琨是受了你的指使吧?你当真狠心,居然想要寒江的命!”
慕甚却并不认,终于语调带了愤怒道:“你是听了何人挑唆?程琨行事与我无关?,我也从来没想过害寒江,他和嫣嫣一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该清楚,我从来没有将大人的错处,归到孩子身上?。再说我当初也接受了你的认错,一心忘记前尘,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不然岂会有嫣嫣的降生?是你违了誓,又跟陛下见面?,害得凤渊刺伤了寒江的手臂。我不想面?对你们,只能借着养病去?了别?处,你还要我怎样??非要拿我没做过的事情诬陷我?我若真想害寒江,他焉能活到现?在?”
说到这,慕甚吸了一口气,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你的疑心病还是用到别?处去?吧!”
眼前的男人,依旧如二十?年前一般清雅端正,说出的话也很有信服力。
安庆公主再次被他说服,就如同二人每次起了争执一样?。
她到底不愿将自己?的夫君想得太坏。
年少时候,那个在书?院里侃侃而谈,风采力压众人的慕家儿郎,始终放在她的心头。
二人成婚后,其实也过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若不是那次意外酒醉……她压根不会鬼迷心窍,做出对不起慕甚的事情来!
可那时的她,也不知是不是丈夫出了远门,每日?到了夜里就空旷极了。
恰好还是王爷的凤启殊因?为公务借拜访慕甚的父亲,借住慕家。
自一次酒醉意外之后,她与身为王爷的凤启殊也知酿成了大错。
只是那时的王爷也正跟叶展雪发生了不快,他受够了叶展雪的强势,想要寻得慰藉。
自己?那时恍如中魔,也是半推半就,没想到,居然被夜归的慕甚看到。
幸而他并未撞破,只是后来找自己?对质,成全?了自己?的脸面?。而自己?跪下向他认错,也与凤启殊一刀两断。
慕甚那时好像真的原谅了自己?,对于这段往事就此不提,对寒江也极好……
慕甚不想再与她废话,只道你让人把屋子收拾一下,我将寒江这孩子叫醒。
说着,他走入屋子,却发现?慕寒江的身边是撕碎的喜帖,他低头捡起一片来看,赫然正是瑞祥王爷的喜帖。
在慕寒江的手里,还捏着写着新娘名字的那一片——闫小萤!
就在这时,慕寒江又在嘟囔着醉话:“小萤……小萤,你为何要嫁给他?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