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凤渊提醒道:“以前就跟你说过?,离慕寒江远些。若你还不懂,那我再说得更直白些,离慕家人和龙鳞暗卫都远些,那里?的?水深,你沾惹不起。”
小萤抬头挑眉:“当年你为何要举刀杀慕甚?说来听听,也许我们能?找些共同?点?。”
凤渊眸光清冷,不为所动?:“你现在只是个占位棋子,莫要生出?自己的?主意。”
小萤笑?了,她明白凤渊的?意思:不透底的?棋子,只能?握在手里?,落不到棋盘上的?!
离开凤渊的?房间,走到驿馆院子时,她并?没有急着?回房,而是立在迎风处,让冷风吹拂一下,这才好压制心中遏制不住的?岩浆。
七年之前,义父孟准还是大奉一名兢兢业业的?武官。
每日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回府都不得空闲,而阿爹带着?她贩盐,时不时会给义父家送去?些从外地带来的?土产。
那一日太阳快落山时,义父临时有事,阿爹提出?帮忙,将她留在孟家,便带着?几?个手下临时外出?了。
当夜晚时,房门被叩响时,谁也猜不到,竟然是恶灵前来索魂。
管事只是打开房门,就被一刀斩断头颅,血迸溅上了大门。
尚且年幼的?她,还有孟家的?两个小妹妹被孟家哥哥们抱起,藏在了后院柴筐,被层层柴草压住。
那时只有十岁的?她隔着?柴筐的?缝隙,瞪着?惊恐大眼看到当时的?血腥场景。
那一抹抹漫天飞溅的?红,与连成片的?刀剑哭喊声混合在了一处。
孟家两个小妹妹太小,听见动?静不对,竟然吓哭出?声来,被那些蒙面人发现,直接剑捅柴筐。
而小萤身形瘦小,隐在了筐的?最底部。加上身上重重柴草的?掩护,竟然避开了刀剑刺向要害,只是腿肚的?位置被刺了一剑。
当时的?她死死咬着?手,愣是没有吭声。
正值天黑,光线昏暗,那些蒙面人在柴堆里?乱砍一起,便引了一把火点?燃孟府,扬长而去?了。
小萤拼尽全力,从快要燃烧的?柴堆里?爬出?来,越过?场院横陈的?尸首,躲在了院中的?水池中。
待孟准返家,却发现世上再无家人。孟家整个府宅被屠戮烧毁一空,只剩下一个躲在水池里?的?小女娃……
事后官府以盗匪劫财结了案子,可是唯一的?幸存者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当时那伙蒙面匪徒屠了全院时,曾经跟匪首报备,说没有找到孟准。
他?们不是劫财,而是杀人!
而那匪首的?手臂被孟家大哥奋力砍伤,在解开袖子查看伤口时,他?的?手臂上分明有着?那个“勇”字的?火焰图纹……
小萤生怕自己忘了,便将它绘了下来,这七年来,时不时就会拿出?温习。
那场血案之后,阿爹都怕她被吓出?病来,便抱着?她去?庙里?,求告僧侣安神。
毕竟当时的?血腥,并?非一个小小女娃能?承受的?。
可让小萤难以成眠的?,不只那血染孟府的?惨状。
在梦里?回闪更多?的?,却是一向爱笑?稳健的?义父,匆匆赶回家时的?情景。
总是爽朗大笑?的?豪气汉子,绝望抓握满地焦尸枯骨,痛苦地红着?眼,脖子涨裂,长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场孟府浩劫之后,义父被人陷害,举告无门,加之被人追杀,终于为了自保,入山做了贼寇。
起初义父是不愿阿爹带着?只有十岁的?她入山落草的?。
可是她却对义父说:“您就是我和阿爹的?家人,既是家人岂能?分开?”
从那以后,她跟在义父的?身边学习武艺本事,时不时,还要跟阿爹下山经营着?贩盐的?买卖,帮衬义父钱银,在山上最艰难的?时刻,帮忙维持生计。
这一路走来,都不是普通女子能?经历的?。
可小萤从不后悔,她只恨祸事发生的?时候,她太小,太没本事,只能?缩在竹筐里?,无力改变一切,只能?眼睁睁地看……
本以为找出?灭门真凶希望渺茫,没想到线
索竟然离她如此近。
龙鳞暗卫?本该是协助天子从龙之师,怎么会犯下这血洗武官满门的?勾当?
孟家满府命案,这是受人委托的?公务?还是个人私怨?
小萤知道,这一切答案,还要从暗卫如今的?掌权者入手。